他眯缝着眼很费劲地抬抬眼皮,才发现自己眼一闭不知道睡了几个钟头,窗帘外面简直亮得扎眼。
覃最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被江初给传染了。
之后他才听见客厅的动静还在响,并且彻底明晰起来,像是有江初在收拾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
覃最搓搓脑袋,下床套了条裤子,拉开窗帘开门出去。
“哥。”
他喊了一声。
跟玄关前换鞋的女人对上视线后,他一脑袋瞌睡虫“噌”
一下全飞了。
“不好意思阿姨。”
覃最大概扫一眼这人的模样和年龄,立马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觉得自己高考那会儿都没此刻这么脑清目明,飞快地转身去屋里抓了件T恤套上。
江初他妈竟然来了!
江初竟然没跟他说他妈今天会过来!
幸亏刚才下床的时候习惯性地穿了裤子!操!
“你就是覃最?”
赶紧套好衣服再出来,江初老妈还是刚才的姿势,先开口问了句。
“是。”
覃最说。
“我是他妈。”
江初老妈说。
“阿姨。”
覃最笑笑,又喊她一声。
江初老妈重新扭头看他。
她换鞋的习惯跟江初一样,都会用手扶着门框。回头打量覃最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点儿喜怒。
喜怒也不要紧。
主要她这状态好像是要走了,覃最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给她倒杯水还是怎么的。
“我刚从他姨那儿回来,顺路给他送点儿东西,”
江初老妈冲着穿衣镜挎挎胳膊上的包,一副长辈跟小辈话家常的口吻,“都是他姥给的,昨天他也忘了拿。”
覃最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陪长辈说话。
正想着要接句什么,江初老妈又看过来,目光在覃最脖子上停了一秒:“江初说你在家睡觉,我想着放了就走,还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阿姨。”
覃最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她朝覃最很有距离感地笑笑。
笑完她也没兴趣多跟覃最说话,直接压下门把手,非常利索地抬腿出门:“你接着睡。”
门被“咔嗒”
一声带上了。
听着高跟鞋敲地的声音走远,覃最皱皱眉,咬了根烟坐在沙发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