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只期盼着能够度过一个悠闲的冬日假期。
西岭千秋雪,海上生明月。
推开窗,放眼望去皆是如画风景。
不期而遇,似乎是一个偏向于褒义的成语。但预设被再一次打碎的不安,依然成为岑鸳心头的淡淡阴霾。
“不曾期盼,却刚好相遇!”
王团圆的荡漾语气听起来就是在通讯另一头作星星眼捧心状,“听起来很浪漫嘛。”
与之对应,岑鸳作为“浪漫绝缘体”
这一设定亘古不变:“在线为我自己点播一首《forbiddenlours》。”
“新唐人看不懂外域文,麻烦翻译一下。”
“禁忌之色。”
岑鸳同学在云端聊天室里冷酷作答。
窗外雨过天晴,彩虹挂在天边。
早晨时的饭厅没开灯,有些昏暗。阳光穿透窗户上的彩绘玻璃,折射出迷离光晕,如宝石火彩,盛美华丽却永不可触及。
此时,身披“禁忌之色”
的那位话题人物,正坐在她对面,很安静地吃着小笼包。旁边的黄米浆热汽氤氲,使这一切恍如梦境。
从饭厅往里走,是珍姐家老宅的厨房和右厢房。两间打通后重新装修,土灶改成壁炉,地板上铺了大块的毛绒地毯,已然成了一处能席地而坐顺便烤火看电影的温馨角落。
“慢画社”
就经常在这里组织观影会。
喵诞日那天晚上,社长放的录像带是一部武侠长片:《止戈》。
【弘国初期,外邦侵掠,有四十年乱世。为求肃清庙堂,‘醒狮会’在南方起义。参与其中的一支神秘刺客组织,号曰‘青鸾’。】
“鸑鷟,鸳鸯。”
酒吧乐队的吉他手贫了句嘴,“岑鸳,电影里有‘鸑儿’和‘鷟儿’,那你家有没有‘岑鸯’啊?”
“没有哩。莺儿燕子俱黄土,说不定我也是个孤生独死的‘青鸾命’。”
岑鸳伸了个懒腰,颇不要脸地给自己安了个主角人设。话刚说完,她把自己抻得太用力,重心不稳,顿时以“四脚朝天”
之姿往后倒去。
而坐在她后面的人,依然是洪伏。
见君行坐处一似业火烧身
小行星日记(29)
好巧不巧。
岑鸳今天下午刚刚洗了头,想着可以美滋滋地窝在炉边烤火看电影,顺便晾头发。
懒腰伸过头,她扑棱了两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倒。
冰凉蓬松的长发,呼啦啦散落在洪伏肩前,就像电影中“鸑儿”
在火车上掩护受伤男主时的姿势。
所谓“冒牌鸳鸯”
。
而他不闪不避,除了骤然加快的猛烈心跳之外,仿佛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