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烟花品种虽多,可是在林溪这个后世人眼里却是有些不够看的,“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沈默知道她是觉得孤单了,便放下书道:“那你想看什么?”
林溪道:“你不用管我,读书要紧。离会试没有几个月了。”
这段日子沈默不是研究许老先生给他的那些历年的墨卷就是埋首读书,他这样努力,林溪自然不能扯他后腿。
沈默轻笑着伸手给她理了下碎发,“等我考完会试,一定好好陪你。”
林溪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过了大年初一,林溪和沈默给文二老爷拜了年,沈默又带着林溪去了许家。
许家每年到年节的时候,来拜年的门生弟子几乎要把门槛踩坏,林溪跟着沈默过来的时候,许家宅子门口已经停放了不少马车。
沈默去了招待男客的前院,林溪则跟着许家的丫鬟去了后宅。
许老先生的发妻早逝,独子在外地做官,主持家事的是许老先生丧妻以后纳的一个姨娘,这位姨娘姓陈,家里人都称她为陈姨娘。
陈姨娘看着三十来岁,五官端正有余清丽不足,穿着姜黄色绣芙蓉纹的褙子,看着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不过因着上面没有主母压着,言行举止很是从容。
林溪进来时,陈姨娘正在招待女客们,这些女客们都是许老先生门生弟子的夫人们,许老先生已经很多年不收徒了,这些夫人们的年纪多多少少都比陈姨娘大上几岁,因此林溪一进来,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林溪在腊月下旬的时候,亲自过来送了份厚厚的年礼,陈姨娘当然记得她,见她进来便笑着过来招呼她,又把她介绍给众位夫人们。
林溪知道许老先生是有名的大儒,但是没想到他的门生中有出息的真不少,这些夫人中有不少身上都有诰命,品级最高的是连夫人,她的夫君是内阁内最年轻的内阁大臣连崇连大人。连大人除了是内阁大臣外还兼任着工部尚书的官职,可以说是许老先生的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位。
自家老爷有如此本事,连夫人的衣着首饰便比在场的其他夫人都要张扬得多,态度也很是傲慢,陈姨娘把林溪介绍给连夫人时,连夫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已。
林溪一点都不在意,她知道这位连崇连大人已经暗地里投靠了六皇子那一边,自家却是太子这边阵营的人,既是如此,她也不必过分在意连夫人的态度。
除掉连夫人,其他夫人对林溪的态度都还算客气,有一位姓姚的夫人还与靖宁侯府那边连着亲,听说林溪认得薛晴柔,便提起了薛晴柔病得不轻的事。
“大夫说是染了风寒,也是今年时节不好,比往年都要冷得多。晴柔这丫头也是硬气,他们府里的一个老姨娘私下抱怨了几句,这丫头便等过了初一就带着丫鬟搬到了别庄。”
林溪知道薛晴柔装病的事,自然知道她搬到别庄也是为了逃避将来的选秀。
靖宁侯府的别庄就在京城的城郊,这地方虽比不得侯府精致舒服,但是作为养病的地方却很相宜,既清净又没什么人打扰。
薛晴柔对外说是外出的时候染了风寒,其实事实是她吹了一晚上的风,因此这病来得气势汹汹,养了这么些天,才刚刚好些。不过前天从侯府搬到别庄这边,许是路上受了寒,这病又加重了一些。
丫鬟敏心递过底下人煎好的药汤,薛晴柔一口气喝完,含了块攒盒里的蜜饯,便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姑娘这病得静静的养上半个多月。”
敏心细心的给薛晴柔添了个软枕,“姑娘这又是何苦呢,在府里养病不好吗?”
薛晴柔靠在软枕上,轻轻喘了口气,“府里人多口杂,我这病要想拖到选秀之前,难保不被有心人看出来。与其留人把柄,还不如搬到别庄这边,一来是避人耳目,二来是别让其他人过了我的病气。”
她说了这么几句话,想是耗了些肺气,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薛晴柔这病一直养了半个多月才好,可是因着正月时气不好,天气忽冷忽热,因此病虽去得七七八八,但是咳嗽却一直没好利落。
靖宁侯听了太医的话,眉心皱得更深,本来想着女儿的病等到开春便能好的七七八八还能赶上选秀,没想到病了这么些时日还没养好,真是不争气。
眼见选秀在即,靖宁侯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弃了送女儿参加选秀的念头。
在别庄养病的薛晴柔听到消息,却是松了口气,不过父亲刚放弃她参加选秀的念头,她这边立刻痊愈不免引人怀疑,因此薛晴柔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继续在别庄这边养病。
选秀是在二月初举行的,本来往年的选秀都是在三月份举行的,不过今年的选秀提前了一年,正好逢上会试之年,而会试又是三月份,礼部那边肯定忙不过来,李贵妃就把选秀的时间定在了二月初。
二月二,龙抬头。
京城在这一天有吃春饼的习惯。
厨房的吴二嫂烙得春饼又薄又软,裹上切得细细的青菜丝和酱肉烤鹅肉,林溪一个人就吃了十来个。
她还要再吃,沈默拦住了,“你吃的够多了,再吃就该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