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琪抬了眼,看着她道:&ldo;大嫂,你说吧。&rdo;黑白分明的眸子,竟盛了如此多的哀伤。净薇看着她道:&ldo;你听大嫂一句,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看在大哥大嫂的份上,你千万不可以冒险------&rdo;她顿了顿,与靖琪的眸光相视:&ldo;千万不要冒险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rdo;靖琪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空气里很安静。只见她眸光盈盈,仿佛有水光在波动。她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道:&ldo;大嫂,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和那个人有任何牵连了。&rdo;净薇道:&ldo;那还是有别的法子的。犯不着-----&rdo;靖琪的泪还是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潸然而下:&ldo;我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了,绝不!!&rdo;当时在南部她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千瞒万瞒的就是不想被他们发现。段旭磊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要的那四座城,是用他自己的骨ròu换来的。真是讽刺!净薇急道:&ldo;你明知道你的身体不能打胎的。吴医生说你要是打胎了,会有生命危险的---&rdo;靖琪哭着道:&ldo;可是我不想要他,我不要他。我不想以后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人。我不要。&rdo;她像个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伏在净薇身上肆意的哭泣。净薇轻拍着她的背:&ldo;不哭了。我们靖琪不哭了哦。大哥和大嫂会替你想法子的。只是不准你乱来------不哭了。&rdo;靖琪却一直一直的哭,将她的衣服也濡了个半湿。他轻轻推开了房门,虽然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但依旧保持着她当日住时的样子。连c黄头水晶瓶的鲜花,都还是每日有人来换的。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端着细细的看。这里的一切当日她都用过,仿佛还留着她的味道。轻轻的将嘴唇贴在杯子边缘,停顿了许久,这才微微眠了一口。她当日用的都是舶来的密丝佛佗色的口红,总留微微是色泽留在杯上。弯弯的,微红的,让人心弛神荡的。李介载站外头站了许久,这才在门口轻敲了一下门:&ldo;参谋长,很晚了。该休息了。&rdo;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你们都休息去吧。&rdo;李介载欲言又止,但还是慢慢的替他关上了门。明日就是参谋长大喜的日子了,他今日却还要来此间房间。李介载一当兵的就任段老司令的侍卫官,后来段老司令见他岁数很轻,就派他做了段旭磊的侍卫。两人相差十数岁,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与段旭仁两人同胞所生,所以感情极好。他多少也知道段旭磊娶蓝水婕是从了大哥之命。心里头真正喜欢的怕是北地的赫连小姐。跟在段旭磊身边久了,从未见他如此上心,在意过一个人。那日赫连小姐失踪,他竟然乱的仿佛无头苍蝇,竟动用了司令身边的警备队。可如此在意,却还是得拿她换北地的四座城池。北地与南部总的势力相比较,无论从哪方面总归是北地要高一筹的。取了溟江边的这四座城池,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司令自然是高兴的,可段旭磊在私下里去一见半点高兴的样子,好些天喝醉了。喝醉了,也就会说些胡话:&ldo;只要她说她是骗我的就成,真的,介载-----&rdo;&ldo;大哥说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可我总是不甘心-------想着试试-----可终于知道真的不可能了----介载----她根本就不爱我-----&rdo;甚至有一次,趴在沙发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喃喃自语:&ldo;她什么要把孩子打掉,为什么?为什么?&rdo;手下的侍从任沛军见他出来,轻声问道:&ldo;参谋长还不休息吗?明天可有得忙了!&rdo;李介载道:&ldo;你们都下去休息吧。&rdo;因明天是参谋长大喜之日,整个府邸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喜字,也挂满了红绸红灯笼等应景之物。可如此的红,竟让人有些刺眼。江净薇一早起来,才下了楼,喜鹊已经过了来,轻声道:&ldo;司令一早就发了一顿脾气,让人把府邸所有的报纸都收起来。&rdo;她眉头微皱:&ldo;发生了什么事情?&rdo;喜鹊摇了摇头:&ldo;奴婢也不知道,报纸是侍卫官拿进来的。我没有瞧见。&rdo;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进了书房,只见他正背对着门。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他想必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否则怎么会一大早就抽烟呢。走近了些,将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柔声道:&ldo;怎么了?&rdo;他转过了椅子,将手上的雪茄按灭掉,他向来不让她吸二手烟。用手点了点报纸:&ldo;你自己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