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悬光平静道:“没事。”
“我得先走一步,”
男子背着毒虫,形状锋利的眼睛盯着汪悬光,认真地说,“你的电话请给我一下,我让保险联系你。”
“不必,你快走吧,”
汪悬光的声线淡漠冷清,眼睛一瞥,望向男子背后,毒虫裸露在外的皮肤红中透青,“最多十分钟,他就会失温而死。”
男人皱了皱眉,没再坚持:“我住在c栋12,有事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瞥了眼汪悬光的车牌号,背着裸男转身大步离开。
灰色的屋瓦顶上空,沉甸甸地压着乌云。汪悬光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慢慢地压紧了眉心。
——他是个军人。
眼神悍利,脊椎挺拔。
脱掉冲锋衣后,黑衬衫勾勒出他膘悍的肌肉,线条的流畅度远不是能在健身房吃蛋白粉催出来的。并且背着一个体重在65公斤以上的成年男人尚有余力,明显是习惯负重运动。
在每平方米四五十万人民币的别墅区里,出现个有军政背景的人,倒也不是很稀奇。
不过,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
满大街都是阿姐的商业代言,这个男人居然不认识“汪盏”
的这张脸。
大概是圈子有壁吧。
汪悬光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拍下现场照片,又给汪盏的助理董秘秘打了个电话,让她处理赔偿物业与走车险等事宜,才把这辆保险杠撞掉了的大g开回自家庭院。
·
北京的冬天干冷多风,雪很难下起来,傍晚那场压顶的乌云被六七级大风给刮散了。
入夜后,夜空透亮,点缀着点点星光。
别墅一楼的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汪悬光横卧在沙发上,抱着索尼电子纸在看论文。
窗外风声呼啸,屋内安静异常。门上电子锁忽然“嘀嘀”
地响了两声,接着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玄关传来。
汪悬光闻声抬头,恰好对上秦销的目光。
黑风衣勾勒着他修长挺拔的身材,面容白皙英俊,优美的薄唇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笑意。
“你出了车祸?”
他温柔地问,“没事吧?”
汪悬光略微眯起眼睛,虚空中划过一闪而过的交锋。
别墅区内的一次小剐蹭,算不上“车祸”
,晾了她一周的秦先生却为此来看她。
他会以为她是故意用车祸引来他吗?
不过下一秒,汪悬光便打消了疑虑。
秦销回望着她的眼神坦然,不见半分得意,那关切的目光好像真的担心她一样。
不愧是擅长伪装与表演的反社会人格,在这昏黄温暖的灯光中,简直称得上“深情款款”
。
“没事。”
汪悬光天性冷感,脸上像戴着面具一样不辨喜怒。须臾间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了疑惑,却被秦销敏锐地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