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缓缓放下手臂,愣愣地望着梳妆台前的镜子。
这日子太过平静了,就好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让人沉迷,让人懒怠。
“殿下万福!”
殿门外传来宫女的问安声,楚妗一惊,连忙起身,却见顾沉宴披着鸦青色的厚重披风,夹杂着风雪,不紧不慢的踏入了殿内。
楚妗几步走上前,亲自替他拍开了衣服上的雪,替他解开了披风。
宫女在一旁接过,细心的关上了殿门。
太子殿下不喜宫人环伺,尤其是与太子妃共处一室的时候,更是喜欢屋中没有闲杂人等。
顾沉宴握住楚妗的手,她刚刚拍了雪,手里还带着融化的水迹,有些冰凉,他心疼地说道:“冬天容易着凉,你这突然接触到凉物,更是危险,以后这些活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楚妗笑了笑,无奈地说道,“我哪有这么娇弱?当初我住在乡下的时候,冬天还要泡在冷水里洗衣服呢!冰冷刺骨,那样我都没生病,哪里就这样摸了些雪就会生病?”
顾沉宴手指微动,忽然喟叹了一声:“若是我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楚妗被顾沉宴的话逗乐了,她眉眼弯弯,觉得顾沉宴一点也不像顾沉宴了,竟然会说这样孩子气的话。
“殿下,你我之间的相遇时机正好,若是我早些遇见了您,您如何能保证,您最后娶的是我呢?”
他们之间,种种因果,才让他们最后结为夫妻。
人之间的缘分那般妙不可言,阳春三月的擦肩而过,竟是让他们之间有了羁绊。
谁能料到,当初让楚妗手脚发颤的顾沉宴,最后兜兜转转成为了她的夫君?
顾沉宴眉眼微微一动,不置可否。
他心底是知道的,无论在什么时间他们相遇了,或早或晚,他还是会爱上她。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般,能让他仿佛置身阳光下,从身到心都感到温暖。
“外面的雪下得大吗?”
楚妗顺着顾沉宴的力道往殿内走,她想到自己这些天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出门,实在是闷得慌,她忽然想去屋外走一走了。
顾沉宴想了想,答道,“大概有半尺高了。”
楚妗喜笑颜开地说道:“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可好?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厚的雪呢!”
她长在南地,南地四季如春,季节交替不是很明显,多雨季,冬日极少下雪,便是下,也就是浅浅的一层,不到半天,就会融化,根本不可能有半尺厚的积雪。
顾沉宴垂首,见楚妗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渴望,像他在京城生活了二十年,这雪煞是常见,自是不能理解楚妗的想法。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顾沉宴话还没说完,唇上就落下一道温热细腻,他错愕不已,愣愣地抚上了唇。
楚妗脸色有些羞稔,但她知道顾沉宴对她的身体格外在乎,不使出些特殊手段,顾沉宴根本不会答应。
顾沉宴眸色一沉,喝道:“楚妗!谁教你这样子……”
唇上又落下一道蜻蜓点水般的吻。
楚妗杏眸里盈满了狡黠,她双手搭在顾沉宴的胸膛上,柔柔地倚在他胸前,得意地说道:“殿下不也很喜欢吗?”
顾沉宴好气又好笑,她可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长眸微敛,沉声道:“下不为例!”
楚妗小小的欢呼了一声,转身就跳出了顾沉宴的怀抱,丝毫不留恋。
“小白眼狼!”
顾沉宴的手抱了个空,缓缓收回手臂,眉眼含笑地看着楚妗像是一只蹁跹的蝶,转瞬消失在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