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
李雁道,“去医疗舱吧。”
他弯身下去,打开了楼层的安全屏障,将杂音和风雪都阻挡在外沿,抬眼时却注意到楼下雪地上徘徊着几个人影,数了数,大约是三个人。
李雁从傅纪书身上摸了枪,却被傅纪书拽住了手腕。
傅纪书道:“他们不敢在城区内动手,今日也只是在郊外试探了一下。”
李雁便将枪收起来,先行回了屋,将医疗舱打开,等着对方躺进去。
但傅纪书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看起来并不愿意松开。
李雁忽然便觉得有些棘手难办,想过直接将手抽出来,或是骂一骂傅纪书,但却始终开不了口。
原本是打算冷一冷傅纪书,让他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关系的变动。
但没办法,傅纪书现在是伤员病患,56星没有足够的军队,在城区里尚且还有并没什么大用的警卫司,离开城区之后只怕那些帝国的奸细会更加猖狂。
似乎目前只能让傅纪书留在这里了,等军部筛查完中央星的奸细,与席海取得联系之后,才能安全返回中央星。
李雁犹豫了一会儿,打算等到那个时候再和傅纪书商量离婚的事情。
直接离开恐怕是不行的,傅纪书总是能轻易找到他的位置,他究竟将定位仪放到了哪里?
李雁心不在焉出着神,直到傅纪书抓着他手腕的手又收紧了些,问:“你在想什么?”
他骤然回神,猛地将手抽了出来,有些尴尬且不知所措一般撇开了视线,“没什么。”
他作势要去卧室外,傅纪书却问:“今晚要睡外面?”
傅纪书在易感期,信息素的味道太过明显,李雁担心自己夜间入眠时警惕性下降,会不小心受到对方的影响,诱假性情热。
到时候万一又纠缠不清,傅纪书要他负责怎么办。
李雁脚步顿了顿,他没应声,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衣柜前拿了几件自己的衣衫,劈头盖脸捂在傅纪书脸上。
傅纪书现在身上还有伤,不宜剧烈运动,李雁的衣衫上还带着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应该足够他缓解易感期的躁动了。
李雁回头看了眼缓缓合上的医疗舱门,咬咬唇瓣离开了卧室。
今天的睡眠时间已经过长,他看了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但已经没了睡意,只隐约觉得有些饥饿。
李雁在厨房打转,冰箱里的蔬菜都让他没什么胃口,更何况厨房的机器人早就已经报废,他自己也没办法做晚饭。
于是便咬了个苹果,套上外衣和围巾出了门。
那三个男人还在楼下徘徊,李雁左手拿着苹果,露在外面的面颊被冬风吹得生疼,却像无事一般继续咬着苹果。
余光里几个人正迅向他靠近,李雁没感觉到杀意,但还是摩挲了一下兜里的指环,将苹果咬在齿关,拉紧了围巾掩住腺体,不动声色单手插着兜继续往前走。
他出门没带伞,雪花很快便落满了帽檐,李雁权当不曾注意,绕过大街,在漆黑一片的街道上看到了那家尚且亮着灯的咖啡厅。
56星的酒吧并不规范,有许多低阶a1pha和beta混迹于此,因此封志和他的同学们时常选择在这家咖啡厅里过夜。
他已经有几天没见过李雁了,有时候会从李雁暂住的地方楼下经过,会忍不住抬头看看阳台,猜一猜他现在在做什么。
可惜李雁常常将窗帘拉严实,看不到任何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封志甚至怀疑李雁是不是已经搬离56星了。
最近打牌也总是心不在焉,总是输。
他将手里剩下的一把好牌扔回桌上,同伴取笑他说:“最近状态不好啊,怎么老输?”
“你懂什么,明明是被那个omega勾走了魂,不会思考了。”
封志作势要用水泼他,“你才被勾了魂呢。”
说完又嘟囔道:“人家都已经有a1pha了。”
还是个高阶的a1pha,看样子终身标记也已经给了,联邦现在标记清洗手术还不完善,对omega的身体损伤很严重,李雁应该也不会去做标记清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