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听到虞临渊问道驻颜丹,暗暗惊叹。
虞临渊只是拿了出来闻了一闻,便知这是驻颜丹了,于是她眼里洋溢着崇拜之意:“不知虞大夫如何辨得这是驻颜丹来?”
世间丹药千千万,只能通过颜色、味道辨别,如何就能辨别出这是驻颜丹了。
虞临渊看到沈荔掩饰不住的敬羡,笑了笑,他回道;“沈姑娘,这丹药万千,自然是难凭借对其颜色和味道判别了。”
沈荔疑问:“那不知如何辨别的?”
“方才我见到姑娘时,姑娘气色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两处的太阳穴、眼睑处、两眉间,”
说着,朝沈荔嘴唇看去,“以及嘴唇,这几处发红。方才,我听闻姑娘说话间的呼吸,也是快了些,且呼吸间也没有固定的频率。定是因为这药中有调动气血、心气之功能。”
虞临渊一面回着,一面看着对面的女子眉目如柳梢上的弯月来。
“就通过这些细微之处可以判别出来吗?”
沈荔这几日也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要比往常快了,且时快时慢。
只见面前的人摇摇头,眼眸里充满了笑意:“姑娘,我并非神医,通过这些自然不足以辨别。只不过在下擅长相术以及六爻卜卦之术。”
虞临渊不仅会医书,竟也会这卜卦之术。这可真是……沈荔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知虞大夫可否会真的医病?难不成也给她一张符纸让她烧了再放水中喝了?
“那虞大夫,不知虞大夫可否能解了这毒药?”
沈荔小心翼翼地问着,可千万别说不行。否则,裴适这厮可拿准了她。
她这几日服了驻颜丹,裴适给了她解药,但是,解药千奇百怪,配方里还有蜘蛛、蝉蜕、蟑螂的排泄。
她觉得一定是裴适故意在报她未应诺之仇,她悄悄将药材中这些奇奇怪怪的扔了。
“简单。我看姑娘这症状,恐怕也只是服了最多一旬,目下还不严重。只需用那春夏秋冬的几样物来,再买附子等药物来,只需三日,就可清除体内驻颜丹的毒。”
虞临渊又取了桌上的笔墨纸砚给沈荔写着方子。
不是烧了那符纸来喝,她放下心来。
可是得花费上百千两才能找得到这解药,沈荔心中崩溃,她缺的是银子,是银子!!!
有没有简单的不费银子的药材解了母亲中的驻颜丹的毒。
况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只服了九日,可是母亲她服用驻颜丹一年了。
起初她以为她自己典卖衣物首饰,出门靠着说书攒一些银子来就能买了解药。后来细细想了一下,她觉得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虞大夫,我手上银子也不多。之前我四处寻了这解药来,可是这极难得,而且这药材,也非我这等普通百姓买得起的。不知虞大夫有没有更便宜的方子。”
“实不相瞒,我母亲中了这驻颜丹毒一年有余,如今成日的咳嗽,颜色苍白,晚间也只有两个时辰才能睡得着。倘若用了赵国医书上说的配方来,恐怕得花费千两银子了。”
她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有,何况是一百两,一千两。等她攒到一百两,也不知母亲能不能撑得到那时候。
“这对于沈侍郎来讲,千两黄金也是能付得起的。”
虞临渊口中虽说着这话,却一面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也是着着一身浅白色素衣,头饰简单,只有一只青色发钗在发中簪着。可不是沈侍郎符上的作风。
沈荔无力的笑着,“虞大夫,各家有各家的愁。”
接下来虞临渊的一句话却让她心冷了:“沈姑娘,这是唯一的法子。”
“还有一种法子,就是那西南的蛊毒之术。只是,我也不精通于此。”
沈荔看着虞临渊的眼神瞬间凉了下去。心中一时困惑,这虞大夫在外有圣医之名,怎不会没有法子解了这毒。
看来,他只是利用这些相学六爻之术猜测人心,借以蛊惑人心,沽名钓誉,犹如这屋间的设置——金玉其外。
想了一会儿,沈荔起身,却还是笑着说道:“多谢虞大夫,是小女叨扰虞大夫了。”
说着,就取出五两银子放在金玉镶嵌的桌几上。
面前的人并没有起身,只是点点头说着:“沈姑娘,那在下不送了。”
沈荔听此,快步从这镶金嵌玉的屋中走出。从屋子中出去时,只是对着屋外站着的虞二郎虞羡笑了笑,就走出院门。
“大哥,你分明精通解毒之道。除了那裴世子,当今赵国也只有你在解毒之道有所造诣了。方才那沈家娘子,笑起来就像一朵桃花一样,大哥怎么舍得如此佳人中毒?”
虞二郎虞羡见沈荔出了院子,就进了屋子抱怨着。
虞临渊摇摇头叹息道,“听得你脚步声走远了,怎么又偷听?”
“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听到了驻颜丹三个字,我的脚不听使唤我只能跟着它来了。”
这驻颜丹只在宫廷中流通,且是宫中禁物,怎么区区侍郎府中有这毒药。
“方才裴适找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若有女子找他解驻颜丹的解药,不必为其开药。若是沈家娘子来找他问解药一事,只需敷衍。
一听到裴适的名字,虞羡抹了抹额头,为方才的沈荔悲哀:“裴世子,哎,侍郎府上的女儿家对上裴世子的心狠手辣无情,不知沈家女子这未来如何了。”
虞临渊拿起桌上的三乳足紫砂壶,倒了一杯庐山云雾茶,笑着说:“这却未知。他人自有其命数。”
另一边,沈荔出了院子。裴青禾看她一脸气哄哄的模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