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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看了他两秒：&1dquo;别跟其他人说我在这边。”

  吴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跟吴玮加了联系方式，又听了他一堆唠叨，沈长安终于回到了家。

  安静又空荡的屋子，终于给了他一个静下心思考的空隙，他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忽然想到了办公楼外的那棵古树。

  孙稼，苗苗，古树，玩伴&he11ip;&he11ip;

  他翻身下床，拿起手机跟钥匙，冲下了楼。

  民服部门办公楼外的路灯坏了，院子里没有灯，整个院子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沈长安用钥匙打开破旧的院门，走到那颗巨大的树下。

  他刚靠近这棵树，树叶就出簌簌的响声，仿佛被风吹起，又仿佛是在害怕。

  &1dquo;出来。”沈长安盯着这棵树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

  树没有反应。

  &1dquo;听说树很害怕盐水，我家里买了很多盐，如果&he11ip;&he11ip;”

  &1dquo;伤害保护级树木，是犯法的。”大树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却没有人出现。

  &1dquo;伤害他人也是违法的。”沈长安道，&1dquo;你既然懂人类的法律，为什么还要因为一己私欲，掠夺他人魂魄，害得一家人生活在痛苦之中?若不是我无意间放出了孙稼的魂魄，他一辈子都会是傻子，而他的父母到死都会放心不下他。”

  &1dquo;而他临离开之时，还想着你这个儿时的朋友。你说人类不讲信誉，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妖才是冷血无情，只想着自己。”沈长安冷笑，&1dquo;就因为你是妖，就可以随性而为?”

  大树听出沈长安语气不对，吓得整棵树都开始剧烈抖动：&1dquo;你还想要怎样，因为你，我失去了几十年的修为，连化形为人都不能做到。”

  听到这话，沈长安想起那天晚上，他以为树妖与鬼怪都是梦里出现的东西，所以把他们狠揍了一顿。原来那不是梦，只是他自我欺骗，把一切都当成了梦。

  他记得当时只是把那个绿毛小鬼拖过来揍了屁股，为什么他会说丢了几十年的修为?

  现在连妖怪都跟着选秀节目学歪了，开始走卖惨路线?

  &1dquo;早知道你是十世功德身转世，我宁可从这里拔地离开，也不去招惹你。”大树仍旧抖，&1dquo;我修为低，好不容易靠着日夜吸收月华化身为人，哪能招惹你这种人?”树妖的语气里带着委屈与后悔，&1dquo;像你这样的体质，不去修佛，跑来跟大爷大妈打交道，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1dquo;你伤害他人，让整个家庭都陷入痛苦之中，落到这个下场就是天意。”沈长安心里犯疑，十世功德身又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这个树妖知道多少，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道，&1dquo;十世功德身有什么了不起，不能吃肉的日子才最可怕。”

  &1dquo;没什么了不起?!”如果此刻可以化身为人，树妖很想跳出来晃一晃沈长安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水，&1dquo;十世功德身千年难遇，鬼妖莫近。若是灵气充盈的年代，你就能修行成仙，长生不老，再不用经历一切苦难，这不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吗?”

  &1dquo;可现在不是灵气充盈的年代，对吗?”听了树妖的话，沈长安心中的疑惑更甚，如果他真的是鬼要莫近的体质，那他小时候为什么会做那么多与恶鬼有关的梦。

  &1dquo;你既没有修道，又没有修佛，在成年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树妖问，&1dquo;十世功德身虽然是百邪不侵的体质，但是在成年前因为命格不稳，是各种大妖跟老鬼的十全大补丸。《西游记》你看过吧，在成年前，你的神魂对那些邪魔歪道而言，就等同于唐僧肉。”

  &1dquo;难道你也有一个类似于孙悟空的贵人?”

  沈长安：&1dquo;&he11ip;&he11ip;”

  想起自己小时候想尽各种办法在梦里打鬼，沈长安觉得，他可能是变异版的武斗型唐僧。

  &1dquo;还是说，你住在正气充足的地方?”树妖还在嘀咕。

  沈长安怔住，住在正气充足的地方?

  他仰头看着这棵大树，眼神幽深。

  &1dquo;你、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这棵树早就被沈长安打怕了，他怕对方再敲他几下，他连灵识都保不住，变成一个普通的树木，赶紧说好话：&1dquo;我敢向天道誓，我这辈子就干过这一件坏事。”

  今天可能宜誓，这已经是第二个向他誓的了。

  &1dquo;你自己也承认干的是坏事了?”沈长安冷笑一声，收回自己的视线，&1dquo;好好改造吧，在你真心弥补错误前，别想化身成人了。”

  &1dquo;等等，兄弟，大佬，大爷，我叫你爷爷成不成&he11ip;&he11ip;”

  沈长安没有理会树妖的呼喊声，他大步走出院子，锁好院门后，看着道路两边昏黄的路灯，忽然有种天地之大，却没有人等着他回家的孤独感。

  掏出手机，沈长安看到姚怀林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过来，他没有理会对象，了一条消息给道年。

  长安：道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神仙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道年，可是在今夜，他突然想再问一次。也许他并不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欺骗自己，在他迷茫的时候，有个可以询问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