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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远还要追问,却被一把拉开。
“你这样问,他是不会说的。”
凌却尘道,“此人与魔修往来多年,狡诈又自负,早就成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杜若会格外关照他的,一问到楚云山的消息,便马上送来。”
“……哦。”
沈修远扭过头去,望着季盛被押走的背影,安静了很久,好像一下子卸下了满身的枷锁,有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空落落。
他想过去问问大徒弟的情况,但这会儿杜若正蹲在旁边嘘寒问暖,热脸贴冷屁股贴得不亦乐乎,不方便过去打扰。
沈师尊有点无聊地左右看了看,忽然瞥见小徒弟衣服上的一块血渍。
“你受伤了??严重吗?”
凌却尘捏住他伸过来的爪子,道:“还行,已经用过药了。别一惊一乍,你也消耗过剧,坐下来调息一会儿吧。”
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和杜若、洛怀川那边还隔了几丛疯长的野草,互相不影响,挺适合打坐的。
沈修远刚历经劫后余生,不想和小徒弟分开,黏黏糊糊地拉着他的手,道:“一起。”
于是两人便很不讲究地一起挨着坐在了树下。
谁都没有闭目静心调息,只是挂着几分懒倦神色,互相靠在一块儿,感受着稀薄的灵气缓缓流入经脉,风从树梢掠过,从高远辽阔的晴空上捎来一丝带着太阳的味道。
另一边。
杜若小心地把洛怀川扶到一丛灌木边上靠着,握着他的手腕,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还掏出了一枚丹香四溢的圣品疗伤丹药。
洛怀川皱了一下眉,偏头避开了喂到嘴边的丹药,似乎还斥了他几句。
杜若讪讪地收回那枚丹药,换成了稍微次一些的。
服下丹药后,洛怀川脸色红润了不少,再加上杜若输送过来的温和灵力,经脉的疼痛也缓和了许多。
树叶间落下来的斑驳碎金在身上微微晃动,静谧又祥和。
林间的血腥味还未消散,他实在是太累也太虚弱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眼皮便沉重得难以睁开来。
没多久,一歪脑袋,居然靠在杜若肩上睡了过去。
杜若正老老实实心无旁骛地给他疗伤,顿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推,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他有点心虚,透过野草间隙朝沈师尊那边望了望。
幸好没人注意到。
杜若想了一下,松开了洛怀川的手腕,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腰上,收紧,朝自己这边揽了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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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两人也很忙,在交头接耳地说悄悄话。
“……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沈师尊惬意地躺在小徒弟膝盖上,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你是不知道青云落的归一剑阵有多难缠,我差点就死了。”
“嗯……因为他们人有点多。”
“人多?有多少?”
凌却尘估了个数:“大概有一两百人,修为最低的也在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