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一点儿,不多,很快就给忘了。”
朱载壡赶紧解释道。
其实就作为皇太子,朱载壡住着天下最大的房子,吃着最精细的美食,享受着最好的教育,他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去埋怨嘉靖什么、如果不是带着对未来的惶恐,朱载壡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可就像他自己说的,这父子间的感情,有一点,但不多,很快就给忘了。
嘉靖直起的身子渐渐缩了下来,似是受了什么打击。
突然,嘉靖又猛的弓起身子,说出让朱载壡差点惊掉下巴的话,
“老二,要不你来做这监国吧,让你爹安心修道。”
扑通,朱载壡掉凳了。
“父皇,你。。。你是不是刚喝过!”
朱载壡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历史上嘉靖的确有过几次想要主动退位的经历,但这些都被历史学家看做嘉靖心机婊,想拿皇位来试探自己的儿子和大臣。
但就此时而言,朱载壡实在是看不出嘉靖有什么作态的样子。如果这都是表演,那嘉靖的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
不过哪怕嘉靖想要让自己监国的想法是真的,朱载壡也不敢真的接下来。
人的性格就是这么复杂,尤其是对于嘉靖这样一个成长在无比复杂环境的皇帝,可能他是无比感性的,每一刻说的也都是真心话,但如果你把这每一刻作为一个整体串起来,你看到的将是一个反复无常,虚伪善变的陌生人。
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儿子,你不信父皇。”
嘉靖怎能知道朱载壡此刻已经回肠千转。
“儿臣信,只是儿臣还是个孩子,这千斤重担,儿子承受不住的,”
朱载壡赶紧打着马虎眼。
嘉靖有些沮丧,忽的抬起头,期待的看向朱载壡,“那还怨不怨老爹了。”
“不怨了,不怨了。”
朱载壡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开玩笑,拿监国来求自己原谅,朱载壡再没一点点感动,那就真的不太正常了。
只是,我这皇帝老子不是让修仙给修傻了吧。
重新整理好心情的嘉靖,老怀欣慰的看着朱载壡。
“老二,你可知父皇为什么这些年不愿意见你?”
朱载壡转着脑袋瓜,对于嘉靖不见太子,他倒是听过一些传言,
“是陶天师说的二龙不相见,父皇您是真龙。我是储君,要是我们见了,其中一个准得出事。”
“哼,陶天师!”
嘉靖忽的冷笑一声,“想不想见见他。”
“见他?”
朱载壡想起,穿越以来他打的第一个倒霉蛋,就是这个陶仲文。可是嘉靖为什么想让自己见他?是让我给他道歉吗?
“咱已经把他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
朱载壡又是一惊,“因为儿臣打了他?”
嘉靖也想起朱载壡干过的这桩混账事,敲了敲他的脑袋瓜道:“不是,待会儿跟你6叔去见见他,他会告诉你一切。”
朱载壡这才知道,原来嘉靖修建这座宫殿是有两个用途,一个就是像刚才一样,见他平时不方便见的人,第二个就是关他平时不方便关的人。
陶仲文的关押之所便是在这座无名殿的地下二层。
这是个没有守卫的地牢,但四面都是用铁水浇灌而成,朱载很难壡想象被关在这里的人能逃出去,除非他动用军队,并抬着大炮把这里轰开。
6炳在前面掌灯,朱载壡走在中间,李芳跟在最后,他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陶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