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恙有些不耐地推開林兼,用力按下那塊磚。
果然,面前那堵牆化身成門,迅打開,片刻後,又迅關上。
聲音很輕,確實在剛才那種大家都忙著開棺的嘈雜情況下很難察覺;度也很快,快到大家甚至沒能看清門後是什麼,隱約只瞧見一片漆黑。
「看來那位小兄弟就是通道這個機關去到另一個房間的。」五剎門弟子又一次得出了結論。
「嗯,估計也是覺得這個記號很詭異,出於好奇就按了一下。」鳳青青點頭附和。
唯獨李無恙和爾鶴保持著沉默,蘇硯有多怕死他們都知道,一個怕死的人是不會有這種好奇心的;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的一時腦抽又或者不下心按到那塊磚,她也一定會叫他們,要死也得拉幾個墊背。
居然獨自闖到這門後頭去,這實在不像蘇硯會幹出來的事,除非她很清楚這記號是什麼意思、也很清楚是誰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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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確實很清楚,甚至可以說她就是奔著留下記號的這個人來的。
當她察覺到這個記號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跟祁太祖的棺槨死磕,眼見李無恙他們並沒有注意她,她深吸了口氣,縱身躍入了機關門後面的那一片漆黑中。
本來以為那應該是一條甬道,可結果……確實是甬道,只不過是斜的,坡度還挺陡。
她猝不及防,就這麼順著甬道滾落。
這甬道應該不長,只一會功夫她就停了下來,但似乎肩膀有些脫臼了。
「噝……」她嘗試著動了下就疼得倒抽涼氣,正想撐起身查看。
——啪。
忽然有隻腳,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她脫臼的肩胛骨上,格外用力地碾著。
「啊啊啊啊啊啊……」她撕心裂肺地喊開了。
「呵……」黑暗中傳來一道冷笑聲,緊跟著是訕訕的話音,「就這點能耐虧你還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空漠!!!
她幾乎立刻就辨認出了這道話音的主人,憑著絕佳的夜視能力,她順著那隻腳看去。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分明是一張俊秀溫潤的臉,連嘴角笑意都似水般柔軟,卻透著股宛若來自地獄般的寒意。
「你來這裡做什麼?」蘇硯目不轉睛地逼視著他,質問。
「想你了,來看看你。」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輕聲細語說得情真意切,只是這動作讓他自然而然地加重了腳上的力道。眼見蘇硯疼得臉色發白,額間已經覆滿了薄汗,他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啟唇反問:「你難道就不想我嗎?」
「……想!當然想!」她抬起另一隻尚且還能活動自如的手,用力抓住他的腳,咬牙切齒地吼道:「想你怎麼還不死!」
「別瞎想……」他笑著伸出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顎,「我怎麼捨得丟下你一個人去死呢。」
她抬起頭,猛然撞上空漠的下顎。
這一記,力道很大,空漠踉蹌了下,對她的鉗制也因此而鬆懈。
趁著這機會蘇硯奮力起身,奪過了他手中的劍,手腕一轉,劍刃直指空漠。總算掌握了主動權後,她才敢口出狂言,「那也得你有能力殺得了我。」
空漠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抵在喉口的劍鋒,冷哼道:「殺你何須用劍。」
「你想幹什麼?」蘇硯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只是想讓你認清一些事實罷了,比如說……」他不疾不徐地繼續道:「由始至終,婁閣唯一愛著的人就只有鍾離苒,他之所以會背叛師門也是為了替鍾離苒求解藥,在他眼中,你不過就是一枚還挺好用的棋子。」
這種事實她差不多也已經猜到了,但是被人這麼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儘管如此,蘇硯仍舊不願在他面前示弱,她竭盡全力地讓神情和語氣都顯得很平淡,「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是嗎?」空漠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一臉期待地問:「那你說,若是讓余爾鶴和李無恙知道害死了天香的人是你,他們會怎麼做?」
「天香不是我害死的,是被他們的人誤殺的……」
「是婁閣殺的。」空漠微笑著打斷了她。
這話讓蘇硯陷入了靜默,她仔細回想了下那晚的情景,確實直到她暈過去之前天香還是安然無恙的。醒來得知天香的死訊後,她也曾想過,明明她都已經以命相護了,天香為什麼還會中箭?究竟是什麼時候中的箭?
然而,這些疑問很快就被婁閣所表現出來的悲傷沖淡。
想到他當時的失魂落魄,蘇硯又一次選擇相信了他,「那是他姐姐,他怎麼可能會殺了自己姐姐?!」
空漠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道眼神就像是在反問——「真的不可能嗎?」
誰說不可能的?骨肉相殘、兄弟鬩牆,這種事不是很常見嗎?她不也經歷過嗎?
「為什麼……」她恍惚地低喃著,「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因為天香不是他姐姐,他們根本不認識,他只是奉我的命去除掉她,拜你所賜,他還順便幫我除掉了一心想要朝廷效命的宋知然。」空漠不費吹灰之力地奪過了她手中的劍,緩緩逼近她,「在李無恙他們看來,我們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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