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让小孩就算了,可她连那对不长眼的狗男女都让,想把自己活活呛死不成?
人善被人欺,他看不下去,把她揪起来,都没费事儿,随便看了两眼那对畜生,那小子就忙慌地抱着那女的让开了。
“先跟我上去再说。”
“周英她们在,我过去找——”
“人且腻着呢,跟我上去。”
手段
陈串串
“干嘛,你和张衡不分手了吗,为啥还见他?见就见吧,见完了还要死不活的,我提醒你陈串串,有点儿骨气啊,他哪点儿好,让你这么拎得起放不下的?”
下了课,周英看着垂头丧气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由问道。
陈串串抬头张嘴,想了想还是把嘴闭上了。
“玩深沉?你不适合这个。你们这都多久了?我也怕了在你们这儿里外不是人,就一句,你自己想清楚了。”
你想清楚了。
那天张衡也是这句话——
游泳馆里,她跟着他上了岸,还想找周英他们,没什么,就觉得找着了心里踏实,可偌大一个泳池花花绿绿的,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就在这儿谈还是换个地方?”
张衡看着倒没之前在池子里那么生气了,见她在后面拖拖拉拉,回头语气平和地说:“放心,我就几句话,说完了就走。”
嗯,那就好,真要换了地方倒不好,现在和他单独相处,她觉着还不是那么容易。于是很快决定:“就这儿吧。”
张衡挺配合:“那好,去那儿。”
说完径自走到池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跟过去,和他隔开一人的距离也坐下了:“找我什么事儿?”
张衡嘴张了张又闭上,似乎有点无可奈何,末了一笑,这才又开口:“那好,我就直说了。我觉着你不是藏藏掖掖的那种人,现在虽说咱俩那什么了,但有话你其实还是可以直接跟我说。”
不是他找她有事儿吗,什么叫她有话直说?她当时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张衡又笑:“我只想问你想清楚了吗?”
她更糊涂了,有什么东西需要她想清楚的?
“我是觉得咱俩都还是再仔细想想的好。你那边我不清楚,但我最近挺忙,对之前的事儿还没完全理顺,就这么再开始,不是不行,但我真的很难保证咱俩能——”
谁说他们要再开始?!陈串串大惊:“我没——”
张衡却没停,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接着说:“……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挺伤人。但是,”
他又抬头:“我以为在老孟那儿的那晚上你讲的是你的真心话。而且,老实说我后来想想觉着也是,咱俩在为人处事上差太多。我没想到——其实你没必要为我背那个黑锅的,我做的我认,真要说谁配不上谁的问题,咱心里都明白,你别憋屈自己。”
听到最后这一句,她终于知道问题在哪儿了,这个乌龙未免摆得太大:“你误会了。我——”
“我明白。”
张衡根本不听她的,竟然就这样点点头站起来:“误不误会都好,你一女孩儿,没必要担那么些事儿。还有,你那游泳技术真不过关,老实在浅水区待着,不然跟着周英她们一起也行,别单蹦一个人。”
他是真的就几句话,说完挥挥手,很干脆地走了。
这就完了?!
游泳馆里,衣衫不整的还光着脚,她当时是追不能追喊不能喊,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屁颠屁颠走远的人,心里那个气啊——
男人的基本风度他还有没有,就不能让她完整说句话?装什么善解人意落落大方,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回事儿!
说起来这个乌龙是他自己家那边摆起来的。
应该是张家不知哪位家长向李夕家询问她的情况,李夕是知道她早就和张衡分了手的,本来她这人有个优点,不乱传话,可光是李家和张家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只怕她父母没少打听,这一打听就打听出事情来了。
罪魁祸首,万恶的菜市场!
对那天的事,陈串串可谓记忆犹新。
周末,她在家,刚起床,出了房门就看见她老妈手里拎着一堆菜,绷着张脸进了门。
她那时还没啥危机意识,根本没料到那脸色会跟自己有关,傻乎乎地直往枪口上撞:“不买菜去了吗?怎么了,谁又短少你了?”
她妈先没吭声,到厨房里把菜都收拾到了冰箱,一回身见她还跟在身后,这才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以后不许再跟那混小子有牵扯!”
混小子?她认识并有瓜葛的只有一个。可老妈应该知道他们早就……算了,对面的人脸色越发难看了,她还是别硬碰:“哦。”
见她乖,她老妈果然气儿消了些,挥挥手:“不过我也帮你说了。”
她纳闷:“帮我说啥?”
“李夕她妈妈,在菜市场又碰见了。问我,‘你家陈串串和我大嫂娘家那边儿的大小子怎么了,听说不太好’。我没吱声,人就又说了,‘男孩子粗心,我瞧着那孩子人应该不坏,跟你们家串串又有缘分,别为着小孩子斗气把好好的事情搅黄了’。”
她的南蛮妈妈啊,她当时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李夕的妈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难怪她老娘发飙。结果噎了半天她只能战战兢兢地问:“那您怎么说?”
她老妈眼一斜:“我还怎么说,人都说了是大嫂家的孩子,我还能直接一巴掌打回去?只能拿你这个不争气的说事儿了。我告诉她,那大小子确实好,你倒是想要来着,可没福分配不起,守不住人男孩。”
这话说的,的确是把自己女儿的位置放得太低。李夕妈妈是长辈,她不能怨人喜欢传话;但,是个正常人都听得出来她妈妈这是客套吧,怎么到了张衡那里就能信以为真,以为她想借机重修旧好?他应该不至于蠢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