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要应聘的——”
——“对不起,时间到。我们都知道您有多么优秀。下一位。”
计时的人一点儿情面不讲,直接打断她的话。
除了对面中间坐着的主考官还对她瞟了一眼,其他几个面试负责人都很一致地撇嘴角,然后无谓地把手上的资料放到一边。
而跟她同来应聘的这一组的其他人,全都在低声窃笑。
都这样了还不清楚吗?没戏。
“手套都不戴,小心待会儿手被辣着。”
张衡的一句话让她回过神:“还想着面试呢?别想了,这种事儿,好与不好,你当面儿都看不出来的。我们局里的也这样,人事处的那些招数我也知道,上边儿要求的,面儿上一点儿东西都不让露,有啥评价都得等面试完了再总结。至于结果,这世上永远有惊喜。”
陈串串没说话,也没理他递过来的塑料手套,直接伸手抓了个还滴着辣椒油的鲜红大虾,劈里啪啦地拨了壳塞到嘴里:“我知道。”
一口气儿吃了个饱她才停下,一抬头,她面前桌上的虾壳堆得小山一样;再看看对面,张衡还在吃,吃相比她秀气得多,见她看过来,问一句“饱了”
,见她点头,冲身后摆一下头:“我再吃两口就好。你去收拾一下。”
陈串串正有此意,站起来就要往那边走。被他说着了,这家的虾做得辣,吃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她的手火辣辣地烧得疼。
“不光手,脸也洗洗。”
张衡又交待一句。
脸她洗过了。
“眼睛。”
张衡比一下眼角。
陈串串明白过来,低头向洗手间疾走。
今天真丢人、真丢人!
张衡
陈串串一走远,张衡就放了筷子,抬手把服务员叫过来:“结账。”
服务员点头走开,他坐在位置上看着那堆可观的虾壳觉得好笑。
让他怎么说呢?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丫头年纪也不算小了,可性格却好像还没怎么定型。
你说她不懂事儿吧,为着他之前的错儿,她原则坚定得很,该咬死的就咬死;可说她懂事儿吧,真正该立事儿的时候她又充分表现出缺乏社会经验的学生样儿。
愁人。
刚才他怕直接到那楼下等她太招摇,万一要让葛阿姨碰上,双方都尴尬,于是等在校门外。
倒是没料到她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张衡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应聘顺利,以她闷骚的性格也不会立马表现,而且即使要表现,她想到要第一个找来庆祝的人也不会是他。
所以他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估计是没想到他能到得那么快,这丫头的掩饰都没做好:看来她挺重视这个机会,还上了妆。可他见着她的时候,她眼角挂着没擦干净的晕开的眼影,脸被阳光一闪还看得到水痕。
不就是个面试吗,怎么让她哭成这样?
这时候肯定不能问。看她故作坚强地说要请他吃饭,张衡也觉得挺好,先找地方,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一路开车往烟波楼这儿来,她没什么话,低着头不停地揉她那个破资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