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陈串串把披肩拽过来,嗯,东西倒是好东西。
“你家这是羊绒的吗?”
张衡也凑过来,翻了翻价签儿:“价儿看着倒喜庆,别蒙事儿啊。”
售货员撇撇嘴:“我们这儿没假货,100全羊毛。”
“呵呵,山羊的还是绵羊的?羊肚子上和羊屁股上的可都是羊毛。”
张衡还笑。
售货员真生气了:“山羊,胸前到喉咙那儿的。”
陈串串听得直乐,他这张嘴啊,不毒到她身上的时候还挺有用的,看把人急得,什么胸前到喉咙,有那样儿说羊的吗?偏头看看张衡也挑着眉,她开口:“就是腋毛。”
“哦——那儿的,直说好了,我们又不懂行。我说怎么这些东西都一股膻味儿呢,搞半天是胳肢窝底下捂的。”
张衡恍然大悟。
膻味!他当这是东北大爷穿的羊皮袄呢!陈串串一看那售货员脸儿都绿了,忍着笑把手一抬:“行了,就这个,开票吧。”
买了披肩出来,陈串串问:“你爸呢,怎么办?”
张衡拖着她去取车:“他的东西我准备得有,在车上,到时候你给拿上就行。”
陈串串停住脚瞪他。
张衡还拽着她走:“甭瞪我,那东西你买不了,买差了我爸喝着也不好。”
喝?“酒?”
“嗯。我整了两瓶差不多的。”
“钱我出。”
结果张衡把她塞到车里:“等你工作了再说,咱日子长着呢,有你孝敬的时候。”
可她不傻,他给她家送的东西估计都不便宜。
送她爸的那套碟就不说了,就算是珍藏版,贵也贵不到哪儿。
倒是给她老妈的那方砚,起初她看着还不觉得怎样,椭圆形,巴掌大,乌漆麻黑的还带着些泥巴点子。啥稀罕宝贝啊,文房四宝她老妈都不缺,她老爸偶尔出差也是满世界给寻这些,随便哪块儿看着都比那个强。
是看到她老妈接了东西之后眼里精光一闪陈串串才开始留意的,忍不住往盒子上多溜了两眼,一品砚斋金星罗纹砚,估计是好东西,不然不能让她老妈暗爽成那样,手里抓着不放嘴上还想推:
——“这个我不——”
——“阿姨,这些东西我也不懂。”
那边儿张衡应付完了她老爸,转回来对着她娘俩说:“问了下我爸,他说本来是端砚好,可前两天到相熟的地方看了看,那店里新得了这个,看着也不错,让我拿来让您试试,还说改天有机会想看看您的字儿。”
一番话说得她老妈差点当场喜上眉梢,浑忘了沙发顶上还挂着昨天她自己亲手挂上的字幅。
那都是啥啊,一把年纪了还和人闹意气,既然答应了让人到家里还整这些干什么,白显得自家小气。幸亏张衡是个没文化的,看是看了两眼,还“阿姨您这字儿我越看越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