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凌晨三点多,赵斯淇实在撑不住困意,枕在高驰的手臂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而作为一个明天要回律所上班的人,高驰不仅毫无困意,甚至还产生一种想通宵的冲动。
他此刻的心情与四个小时前截然不同。
四个小时前,从赵斯淇进客房睡觉开始,高驰就焦躁得不行。
好不容易登上以前的旧邮箱,把赵斯淇的邮件又看了一遍,他的内心才稍微平静下来。
看到了零点,高驰关掉平板电脑,拿上烟盒和打火机,去阳台抽起了烟。
事到如今,只要一想到八年前的赵斯淇,高驰的心就针扎般的痛,只能靠香烟来短暂地缓解。
十八岁的赵斯淇,敏感,细腻,谨慎。
十八岁的高驰,粗心,大意,迟钝。
真的太迟钝了,完全没意识到身边有一个人,默默关注着他,喜欢着他,记下他爱吃的零食,爱喝的饮料,爱听的歌。
那时候的高驰更没有意识到,在关系熟的朋友里,他只爱逗赵斯淇玩;身边语文好的同学那么多,他只借赵斯淇的作业抄;运动会上,班里报名参加个人项目的同学那么多,他只给赵斯淇一个人加油过。
高驰开窍得太晚,根本没去细想,为什么对赵斯淇有那么多“特殊待遇”
。
或许那个时候,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就是不一样的。
阳台倏地起风了。
高驰掐灭手中的烟,像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火急火燎地冲进客房,一把抱住了赵斯淇。
——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
——对不起,我现在来找你了。
第49章
临近春节,s市的人流量和车流量明显增大了许多。赵斯淇没得轮休,连续上了十来天的班,一直到大年三十才放假。
往年过年,他都是去父亲赵中伟的家吃饭。今年也不例外,赵斯淇给两个长辈买了礼物,又给两个妹妹备了红包。
高驰也得回自己家吃饭,这是他回国以来过的第一个农历年,于情于理都得陪家人一起过。
临走前,他和赵斯淇定下了吃完年夜饭就回来的约定。
年夜饭按照高驰家的传统,是高爸爸掌勺。这天晚上总共做了六道菜,荤素搭配,鱼虾肉皆有,还有一锅从下午熬到晚上的高汤。
吃饭的时候,高妈妈又提起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她旁敲侧击地问:“你跟小白私底下有联络吗?”
高驰一时没反应过来,“小白是谁?”
高妈妈责怪似的敲一下他的头,说:“上次我们两家人不是还一起吃过饭吗,你怎么就把人家给忘了。”
“哦,她啊。”
高驰想了起来,打算随便糊弄一下,“年底大家工作都忙,没空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