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皇太女殿下,关于她的史书,则是足足占了一面墙的书架,胜过了大琅所有帝王。史官记载历来是褒贬参半,便是再贤明的帝王,他们也能找出一两个污点,但是出乎意外的是,但凡事关这位殿下的记载,只有褒扬而无贬低,更多的是对她的讴歌,以及对她年纪轻轻便与世长辞的悲痛。
传说中,这位皇太女殿下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女,然后由先皇亲自教养,三岁能诗,四岁能文,六岁以一篇长赋让当时心高气傲不肯教导皇室子弟的齐阁老甘为其师;八岁得顾大将军看重,亲自教导骑射;十岁重整京城百姓民居,在四大街基础上再设副街,开四市;十一岁舌战列国,让边疆得以互市,自此,天下闻名。
可以说,那位皇太女殿下便是大琅的神话,连护国寺的一叶大师也赞其智若妖,大琅之福。
但是史书记载,嘉和五十六年春,骠骑将军谋反,发动宫变,皇太女牵连在内,后五日,洗脱冤情,却因天牢一场大火,惨遭不幸。
对于这场宫变,史书记载并不详细,就是当初因谋反惨遭满门抄斩的顾氏,也在后来新帝登基后两年被证实确实是一场冤案,洗清了冤情。
程云卓查找了许多资料,却发现几乎所有的相关文档对这件事都讳莫如深,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当初的那些事的真实性。而刚好六年前突然出现在桑落镇的陆氏后人,值得他父亲亲自去迎接的一个小姑娘,也就不难猜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现在,云卓是否该称一句‘殿下’了?”
陆长春笑了笑,她一贯知道,程二公子是个举世难寻的人才,这样的人若只是留在一个小小的桑落,确实可惜了,现在看来,当初提议他进仕途,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只有这样看的清的人,方能在官场如鱼得水。
“无论发生什么,我依旧是那个桑落庆安楼的陆掌柜,你我也算故友,日后,你便叫我长春就是。”
程云卓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笑道,“如此,你可唤我一声云卓,只要长春不怕那人知道了吃醋,云卓又有何惧?”
之前他见她挺着肚子,她便跟他说过,她已经嫁作人妇,也跟他说了前因后果。而程云卓虽有失落,却也明白,像陆长春那样的人,远不是他所能渴求的,倒不是说身份,只因他们的性格太过相似,太过寡淡,他不能像那人同她性格互补,也不能逗她开心。或许他以前就明白了,才会在陆立秋出现的时候那样焦虑,只不过到现在才认清现实。
他们俩,终究是不合适,此生就此错过了。
“他?”
陆长春轻声笑道,“只怕忙着排除异己,我说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她是开心的,程云卓心想,“怪不得之前见他,他也是一副陌生的模样,我还以为当真是长得像极了的两个人。你不打算见他一面告诉他?”
“能见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不说他了,你同我说说朝中的趣事吧。”
“好……”
自程云卓来过后,皇帝又来过几回,却依旧是不见应该来的那人。
阿青几乎都要以为陆长春就是要留在这里养胎的了!
这天,连十一看诊过后。
“殿下近来可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胎儿更好。”
连十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还不等陆长春说什么,连十五连忙说道,“我说的吧,老是待在这个小院子里怎么能行,还得时不时地听那位抱怨朝廷里的事!”
连十五说的自然就是德昌帝赵翊了。
“嗯,殿下确实需要保持心情愉悦。”
难怪大人近来都快肝气郁结了,有这位在背后指点,小皇帝自然是能争一争的。
于是,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陆长春终究是出了小院门。
“殿下,您走了六年了,这里的变化大得很,有我作为向导,您就放心吧!”
连十五一脸自豪,上次殿下去拜访故人没带她,这次难得有机会,一定要让殿下发现自己的优点!
“嗯。”
陆长春只是闭目养神。
等到了一个地方,连十五连忙让阿青停了车,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陆长春扶了下来。
结果刚站好,却碰上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