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页书连周及都知道,除了一张插图和半页空白,真没什么好看的。
这肯定又是哪根筋不对了。认识这么久以来,周及似乎已经习惯了。可他还是会在心里推敲着覃尚是因为什么而不高兴。
他觉得应该是冒雨出去买水时把鞋弄湿这件事。
何前真是个手笨的,将手伸进周及的衣服里掏了半天都没找到标签,他倒还先急了:“这哪够的到呢,要么你脱下来重新穿吧。”
周及的手背到身后还在坚持指引:“重新穿更费事,它也还是会乱跑,就在这边,你怎么就摸不到呢。”
正要按着周及指示继续的何前,胳膊还没等接着往里面探,就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扭头看了一眼起身迈过来的覃尚,立马抽出胳膊罢工:“你哥来给你整了。”
周及刚要重新告诉覃尚那标签的具体位置,就感觉到覃尚的手长驱直入达到了他的“痛点”
。标签移位的瞬间,掉线的舒适感又回来了,让他不由地缓了口气。
他跟何前说了那么多句,何前都没弄明白,他跟覃尚一句都没提醒,覃尚竟把事做好了。还得是覃尚靠谱。
帮完周及忙的覃尚再次坐回了座位,脸色依然很臭,翻书的力道都很重。
周及在座位上稳当着,没敢乱动,怕标签又给他罪受。
祝梦瑶那边也太夸张了吧。汪洁在给她盘头发,小江月在给她简单的上妆。她身边围着的女生基本没有闲着的。
何前看了半天忍不住回头跟周及讲:“瞅瞅,跟要出嫁了似的。”
周及喝了口水润嗓子,腰板挺的老直:“希望她上台别紧张。”
“来吧同学们!”
梁霁拍了拍讲桌,“不管手上在干什么,咱们都再集体背一遍,然后就要去礼堂了。”
全班同学都很配合,虽然各有各的事做,嘴上都在梁霁起头后开始了齐刷刷的背诵。
周及还因此瞄了一眼覃尚。覃尚的嘴也在张合着。
忽然有只手伸到他面前,让他收回了视线。
手的主人看了看他说:“周及你也化一下吧。”
让他化妆?还不如打死他。周及偏开头:“我不用。”
小江月有些为难:“可大师兄说了,让给你也简单地收拾一下。虽然你这样已经很帅了,但你总要配合大瑶吧。”
周及扬了下手:“真不用。”
小江月这才作罢。看着她走回座位的身影,周及甚至捏了一把汗。还好他的拒绝有效,不然就他们班的女生,弄不好按着他都得给他化妆。
她们实在太猛了。尤其是大江月和小江月身边的那些个。真要是动起真格来,任凭再力气大的男生也未必打得过。
上学期那场排球赛,要不是大小江月上场,估计也不能以打架告终。这俩江月在全校很出名,提起仓汀二中校霸级别的人物,那就都知道在他们班坐着呢。
最开始周及无法分清大江月和小江月,在他看来她们都是没什么规矩,平时弄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
后来汪洁告诉他了一个区分诀窍:大江月是斜刘海的,小江月是齐刘海的。
他便就分得开了。
大师兄回班来叫大家出动去大礼堂后,教室就在同一时间清空了。
从内部走廊通过省去了跟外面风雨较劲的力气,他们是高三最后一个入场的班级,位列礼堂最后面的位置。
除去穿着礼服的周及和祝梦瑶,高三文六班的其他同学都是校服短袖和裤子,入座时就是基本按着平时练习的位置来的。
周及跟祝梦瑶挨着坐,祝梦瑶怕裙摆踩脏了就将裙摆拎起来放在了腿上。她自己的腿不能完全放下,就有很大的一部分盖在了周及腿上。起先她还一次次薅回去,后来干脆就不管了。
周及可没工夫管盖他身上的裙摆,他在意的是后背处又开始作妖的标签。他拧来拧去也并没有让那种奇痒和刺痛缓解。
所有人都对这场文艺汇演没什么兴趣了。也就只有校领导们在那津津乐道地打分。
这些天各个班级在练习时无意间听了太多遍。哪个班级演什么已都知道,完全没有想观看的欲望,不过都是来走个过场,表演完自己班的就都离场了。
虽然坐在最后面,但文六班的诗歌朗诵排的位置很靠前。汇演开始后的第四个节目就到他们了。
在第二个节目的大合唱登台后,大师兄就带着他们从后门绕出去候场。
祝梦瑶的身高不用穿高跟鞋就可以跟周及的身高很搭了。
他们站在方阵中间的位置,用大江月的话说就是像极了婚宴上准备下台敬酒的一对新人。惹得女生们阵阵奇奇怪怪地笑。
祝梦瑶和周及对这种玩笑全都充耳不闻。他们反倒像是短暂合作后就要老死不相往来的,谁也不想过多搭理谁。
“别忘了咱俩的约定,上台要是我把后两句忘了,你记得接过去。”
祝梦瑶凑到周及身边小声说。
周及:“你给我个手势提醒。”
祝梦瑶做着动作:“我这样勾手指,你就来。”
“拧来拧去像个蛆一样。”
听到覃尚声音后周及回过了身,覃尚本在最后面站着,这会儿已挤到了最前面。停下来后不等周及说话就道:“转过去,我再给你调整下标签。”
周及老实地任凭覃尚将手伸进衣服里。覃尚弄好后拍了他一下就走:“再忍一忍,下台就脱了。”
说完这话的覃尚就撤了,周及的视线一路追到了队尾去,他看到覃尚的校服t恤下摆湿着,光是看着他就感受到了那湿漉漉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