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海淡淡的微笑,解释道:“魔印度梵语魔罗,中华译为杀者,他能杀害正修道人的法身慧命。”
他稍微停顿,继续道:“说魔不外乎魔的贪、瞋、痴的三毒而生。是从瞋恚生。是从愚痴而生,为魔恼乱于佛。何况末世的薄地凡夫,悠悠泛泛的行人”
慕云希皱着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瑶海冷冷清清的回答:“我想说的是,我教会了莫轻言如何变坏,如何报复,本来以为莫渊和林西会知难而退,但是没有想到他们救赎了莫轻言,我的教唆没有成功,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他想着于莫轻言这个份上,与其一直躲避,不如放手一搏,置死地而后生,成功了就像这样莫轻言试着从心底的原谅,相反若是没有成功,那么大家就都不要有好日子过。
小兔子有颗玻璃心
莫轻言的记忆是将本身撕开两半的,他总是这样形容自己:造物者的光辉没有照耀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于是上帝觉得我乖巧,便给了无畏的人生。
莫轻言的母亲是一个柔顺温润藏得住心事的优雅女子,可是这个女子赌错了夫君,带着怀孕的身子慌张出逃,便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镇,独自一人在医院里等待孩子的出生,那天小镇好一场大雨,随着镇上唯一的医院里一声啼哭后放晴,以为略同玄术的老者看着这个孩子,摇着头说:“此子不善啊”
不善?
何为不善
不善良、不善待、不善于、不善观、不善感、不善本、不善言。
母亲不信,直到这个孩子渐渐的出落成淋漓嫣然的男儿时,她给他冠以莫轻言三字,告与他:切莫轻言。
彼时女人已经结婚了,是隔壁的男人。
小时的莫轻言拿着画笔将家里的墙涂成了喜欢的颜色,于是男人将他抱起来,说着;“言言想成为一名画家吗”
莫轻言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爸爸,他是林西的爸爸,但是也乖巧的点点头:“是的,言言喜欢画画”
然后在以后的几年了这个男人骑着摩托车送他到离镇上好远的地方学画画,每当莫轻言完成一幅画以后,男人就会小心翼翼像宝贝一样的放起来,说着:“这可是未来著名画家莫轻言大师儿时习作,当然要好好珍藏”
童年!童年就是这样,还有个哥哥,叫做林西,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拉着他的手跑到公路上白色的凉亭里买汽水,并且帮他打开盖子,然后在牵着他的手在四处田野里玩。
那年他六岁,林西十岁。
小小的骄傲孩子站在山坡上大声的喊着哥哥的名字,然后从山坡上跳下入了哥哥的怀抱。
至此十年,莫轻言没有放开林西的手。
十年里,母亲遭人暗杀,父亲也跟着去世了,莫轻言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因为自己,但是他仍然舍不得放开林西的手,然后有一天莫渊出现了,带走了自己,是林西亲手交予的,莫轻言没有哭闹,因为彼时虽年少,有哭闹的权力,却没有哭闹的理由。
来到莫家,见到了自己高高在上的亲生父亲,那已然年老的男人,并没有正眼看他,毫无感情的问着:“叫什么?”
莫轻言没有回答,反倒想仔细的看着他,莫渊却低下身来温柔的说着:“言言,爸爸在问你叫什么”
“莫轻言,切莫轻言的莫轻言”
“倒是跟他妈长的蛮像的”
莫轻言抽掉莫渊握着的手,乖柔的站在一旁低垂着眼帘,一片阴郁的剪影,低声的说着:“我们母子本就是无缘莫家,现今家母已经过世,就是死无对证,你们这些大人也不用将我当真”
就是因为这一句不卑不亢的言辞,莫家老爷子当众宣布这是莫家嫡亲的孩子,但终究是外室入不了族谱。
莫轻言也不在意,一天在家懒着,有时连衣服都不换,莫渊从英国回来送给他一件维多利亚时期华贵的黑色睡袍,上面滚着金边反复精致的牡丹大朵大朵的开放,穿在莫轻言身上倒是衬得冰肌玉骨的小美人儿,莫渊很喜欢看他穿着睡袍慵懒的从楼上下来,一步一步的睡袍拖地说不出的璇旎色彩。
莫老爷子起初不怎么喜欢这个幼子,主要是自小没在自己身边这孩子心思又重,但是他也瞧得出莫轻言又那股子不在意世人的清高,像极了他的母亲。
人们就说这莫家言少倒是个富贵散人的命,他不喜欢莫渊老是跟他说什么经济学什么管理学,莫家几代少爷,随便拎出来个不是精通几国外语,莫轻言说自己天生没有语言天赋,小的时候学英语都是老师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但是莫轻言倒是在画画啊诗词歌赋上面有很高的造诣,莫渊的堂弟送了莫老爷子一副青莲图当众请莫小公子题词,寓意就是想让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莫小公子出丑,为难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公子来巴结太子爷,谁想到的莫轻言提笔就写,行云流水的两行字:梦里犹记芙蓉骨,醒来已是百年身,一池清荷竟开放,来世佛前奏梵音。
所有人都一愣,这芙蓉骨不是比喻他死去的生身母亲吗、百年身、一池青荷、来世,这就是讽刺莫老爷子没有善待他们母子吗。
莫轻言冷漠的丢下笔转身就走,莫老爷子摆摆手吩咐着:“莫渊,出去看看你弟弟”
莫渊跟了出去,临走前看了一眼送画的堂弟,一看如冰裂般寒冷,那人顿时体内生寒觉得自己可能踩得不是调上。
莫老爷子则细细的看着那幅画上清丽俊秀的毛笔字许久后说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们莫家也该出了一代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