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反差實在是太大,導致醫生都罵完了,謝雲澤還在看他,直到瞿炎壓抑著眼眸里的陰沉,回過頭來與他目光相接。
昨晚的場面歷歷在目。
被血液浸染的疼痛還隱隱地發作。
可誰知道,謝雲澤忽然輕輕笑了下。
嗓音幾不可聞,卻被瞿炎敏銳地捕捉到,他的瞳仁陡然擴大,無法言說的顫慄從神經瀰漫開來,令他忍不住著迷地閉了閉眼。
這是謝雲澤的笑聲。
是衝著他笑的。
終於聽醫生說完檢查結果,又開了些藥回去治療掌心的傷口,謝雲澤跟瞿炎終於離開醫院。
謝雲澤早知道瞿炎會回來,便只是朝著他看去。
可誰知道突然間瞿炎高大身影覆蓋下來,距離他很近很久,就像是壓抑著什麼濃重的情緒,嗓音低沉,「對不起。」
有那麼剎那,竟是恍惚跟夢裡的聲音重疊。
但是轉瞬即逝,甚至讓謝雲澤的睫羽都輕微抖動。
他還以為按照瞿炎的性格,怎麼都會不服輸來著。
瞿炎確實沒有絲毫磨滅掉對他的覬覦,但是昨天的確是他沒有控制好惡劣的本性,突然出現在床邊應該把謝雲澤給嚇壞了。
而且他竟然還讓謝雲澤把自己的手給割破了……
他的血液到底是何時被明皓月給變化的,後面再去找明皓月算帳都行,最重要的自己都能夠足以讓他這樣不計代價的對付,那時候他該是有多麼的驚懼害怕。
割破手也肯定很疼很疼,謝雲澤這樣病弱的普通人類,也不知道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得付出多大的勇氣。
只要想到這裡,他身上的戾氣陡然更加濃重。
即便是知道這些壞脾氣不是衝著他的,謝雲澤還是不由得多看他幾眼,卻將瞿炎看得渾身都緊繃起來。
「至高天的怪物不接受馴化。」很久後他低聲解釋,「就連大廳都無法約束,唯一能夠聽從的只有世界規則。」
「所以我們保留著很原始的野性,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本能,昨天是我太過得意忘形,但是以後我會控制住自己的。」
不論如何,這話比起昨天要順耳得多。
謝雲澤終於能夠與他正常溝通,輕聲道,「我說過的。」
「想要成為我的伴侶,得聽我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哪裡刺激到他,瞿炎的氣息倏地濃烈起來。
就好像是突然獲得了赦免,方才那種被黑壓壓陰沉戾氣籠罩的感覺,竟然是倏然消散,反倒是變得格外興奮,連黃金眼瞳都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