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唱果然很聰明,至少和火鍋不是一個等級的,解謎快得出奇,以至於後半場過於順利,順利得讓於舟有點失落。
也許覺得,這麼貴,應該再玩幾個小時才夠本吧。
但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前面那麼詭異,這個主題還沒被投訴,因為後面的本子不僅環環相扣,還異常感人,陰陽相隔的戀人沒坐上紅花轎,甘願將自己困在的花匠身邊,以生生世世的陽壽換花魂。
於舟哭得稀里嘩啦,出來的時候還眼紅紅,她沒掏紙巾,習慣性地用手背擦,蘇唱不太擅長安慰人,只溫柔地等在一邊,然後問她:「餓不餓?」
要去吃點東西嗎?
於舟有點吃不下,而且看蘇唱的神態,她應該很累了,於是抹一把眼睛說早點回家休息吧,然後她抽抽濡濕的鼻腔,又道:「而且我今天也沒額度了,你又請我了,下次我請你吧。」
還是很傷心,她還是有點想哭。
蘇唱卻笑了,輕聲問她:「那下下次,我又要請回你嗎?」
「啊?」於舟抬頭看她,「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好像是這個意思。」好像是說,一人一次才公平。
「不是,我真不是。」於舟急了,顧不上哭了,臉頰下方和眼圈兒一樣紅了。
「哦。」蘇唱看一眼她粉色的下頜,讓步。
於舟想了想,又啞著嗓子說:「而且,我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她家教還可以,不拉人衣服,也不是特別愛哭的人。
她就嘟囔一句,以為蘇唱不會再回,沒想到蘇唱又笑了,抿唇點點頭:「你平時,好像也是這樣的。」
這麼天馬行空,奇奇怪怪的。
「我……」於舟被噎兩次,有點哀怨地看著蘇唱。
怎麼回事啊,不是個溫柔的女神姐姐嗎?
蘇唱垂下眼帘,眨眨眼。她開始體會到三次元友情的美妙,在於鮮活。不同於父母來自大洋彼岸的延遲的叮囑,也不同於網絡上一個又一個哪怕加了emoji的方塊字,不同於同事因為職業和專注而對情緒的點到即止。
於舟的鮮活,敞開、純粹,而有及時性。
她的眉毛眼睛像積木,因為蘇唱的一句話,拼成各種形狀。
哪怕是一個「啊」,都能有一百八十種情緒,比專業的配音演員能模擬的還要多。
蘇唱開始逗她了,於舟知道,但她並不反感。她認為這一次出來,和蘇唱又親近了一些,比如說,蘇唱會在吃飯的時候玩手機了,通常要相處很自在的朋友,才會在約飯時坐著自己玩自己的。
能和蘇唱當好朋友,對於舟來說,是件挺了不起的事。
她們沒有再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間,但好在不用再以挑選餐廳做藉口,她們也能聊上兩句。
周一,於舟跟蘇唱說她差點遲到了,就差半分鐘;蘇唱回復幸運。
周二,於舟跟蘇唱說她讓火鍋去看了,那個主題果然拆了,老闆沒騙人;蘇唱回復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