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倆人閒閒地逛家居區,於舟很好玩,看到舒服的沙發就要去坐一下,看到高高的床墊也喜歡去按一按,她覺得這樣挺沒素質的,但她這種時候就是沒素質。小時候去市也喜歡用鏟子攪一攪米,從小就沒素質。
她帶著蘇唱走過一格一格的裝修樣板間,說如果她的屋子能放下這種高低床和摺疊沙發就好了,過了會兒又講這些裝修都般子,跟蘇唱家比差遠了。
蘇唱問她,般子是什麼意思。
於舟說就是一般,火鍋喜歡這麼說,她也學。
觀光完畢後,她才認真地挑選自己需要的小矮桌,宜家的種類很豐富,於舟看到合適的會記下來,拍一拍標籤上的尺寸和價格,然後再對比挑選。蘇唱很耐心,沒有因為於舟對比59塊錢還是49塊錢的桌子比較划算而笑她,還很溫柔地給她建議,說之前那款比較耐看,色彩和於舟想要的坐墊也更搭。
於舟莫名就很感激蘇唱的溫柔,因為在這個階段,哪怕她露出一點不理解或者沒必要,於舟可能都會玻璃心。
定好桌子,倆人又逛到廚具區,於舟簡直太想要一套好看的餐具了,這樣子她可以每天拍自己做的飯,蘇唱看中一套厚瓷的,莫蘭迪色系,很文藝,問她喜不喜歡。
忽然有不合時宜的錯覺,好像她們可以這樣過日子,過很久很久。
於舟望著微垂脖頸的蘇唱,覺得置身於人間煙火中的她更迷人了,肌膚瑩潤,側臉的線條又很清冷,微彎的長髮掖在耳後。她穿著無袖雪紡質感的淺灰色與白色相間的襯衣,扎在深灰色的大號寬腿西褲裡面,西褲的腰身不知道怎麼設計的,沒有皮帶,整個腰圍有點鬆弛卻又剛剛好,包裹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走起路來很風流。
她站在那拿著瓷盤,手比瓷器燒得還要精巧。
於舟生出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了,靠過去的時候,伸手挽住蘇唱的胳膊,儘量自然地說:「我看看。」
她做得像之前任何一次挽住閨蜜那樣不著痕跡,但她感到自己心在怦怦跳。
借著朋友的名義的試探和放肆,對她來說是一場不為人知的冒險。
蘇唱的手臂比於舟想的更光滑,涼涼的,骨架子纖細但又不硌人,因為皮膚很細膩。
她沒有別的動作,只略偏頭看於舟一眼,任由她挽著,然後對她輕聲說:「這個,挺好看的。」
於舟沉溺在她的香氣里,覺得耳後隱隱燥熱,但又很開心,瞄一眼蘇唱,才看著盤子說:「有點淺,裝不住菜的。」
「哦。」蘇唱放下碟子。
於舟放開她,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抬頭看。心臟還在跳,還沒停,她望著琳琅滿目的餐具,想的是,之後是不是可以經常這樣挽著蘇唱了?如果她不反感的話。
畢竟她們是特別好的朋友,蘇唱確認過的。於舟和閨蜜逛街,也是這樣的。
正心猿意馬,又被熟悉的香氣籠罩,隨即肩上有了點外來的重量,於舟一愣,三秒後才反應過來,是蘇唱過來了。她站在側身後,問於舟:「在看上面那個嗎?」
然後自然而然地,把小臂擱在了於舟的肩頭,手指慵懶地垂著,像走累了松松搭一下。
於舟側臉看蘇唱,蘇唱抬眸掃一圈架子,然後低頭看她。
「怎麼了?」淡淡地笑了笑。
「沒什麼,你覺得哪個好看啊?」於舟的話在與自己的心臟拉扯。
「你這個話,我可以理解為,你會經常邀請我去你家吃飯嗎?」蘇唱想了想,問她。
於舟笑了:「沒問題啊,你要不嫌棄的話,隨時來。」
蘇唱把胳膊從於舟身上放下來:「怎麼會嫌棄,你做的飯很好吃。」
「真的啊?騙人是狗。」於舟拿起近前的白瓷餐具看,還是買這種吧,基本款,但是搭什麼菜都很好看,尤其是蘇唱愛吃的西餐。
選好東西後,已經到飯點,但吃過熱狗,倆人都不太餓,於舟帶蘇唱去了一家很地道的蟹粉小籠,天黑得差不多,蘇唱把於舟送回家。
「唉,真不想上班,我心都玩兒野了,打開exce1就頭疼。」於舟立在電梯裡哀嘆。
蘇唱沒說別的,只乾巴巴一句鼓勵:「加油。」
於舟看一眼她,無語苦笑,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很可愛,讓人想捏捏下巴。
到了門口,於舟把東西接過來,禮貌地跟她道別:「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回去慢點開車,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幸好大件家具用了郵寄的方式,但也挺累人的。
蘇唱呼出一口氣,是真的疲憊,頷要轉身,忽然又想起來什麼,問於舟:「你在泰國的時候,說你還有一個工作微信?」
「啊,對啊,咋了?」於舟拎著塑膠袋,眨眨眼看她。
蘇唱在樓道昏黃的燈光下注視著她,輕聲說:「微信號應該是用手機號註冊的吧,你可以把工作的手機號也發給我嗎?」
略微唐突的一個要求,但像在於舟心裡化開了一顆奶糖,奶香甜香清香,四溢散開。
她扇動睫毛,看一眼蘇唱,糯糯應道:「哦。」
退後半步:「我進去了。」
「嗯。」
「拜拜。」手握上扶手。
「拜拜。」
關上房門,把東西放在地上,於舟心裡還在隱隱地抖。洗過澡後,平靜些許,蘇唱還沒到家,於舟等得有點無聊,決定給火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