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龙和阿左都张大了嘴,哑巴一样,实在是太震惊了吧。
纷纷回头看着自家大佬。
可大佬的神情,令人不敢多看,太阴沉,盯着阿嫂的背影,直接盯穿了。
好几个受伤渔民要清理伤口。
苏家玉几度心不在焉,差点上错药,没止住血。
眼中到底是浑浑噩噩,心中到底是颤颤奄奄,跳得她几乎身体痉挛。
她今天走了很多路,身体早就受不住,满背心的冷汗。
她收拾布兜里的细针,提前告别。
拿起布袋站出来,就看到宅子堂屋外面,男人一道高大的黑影。
心跳朦胧似滚。
她默不作声,温温无言,只不敢抬头多看他衬衫以上,视线的全部都在他窄腰那根棕色皮带上。
系反了。
他知不知道?
她有点强迫症,边往前走,边总惦记他的皮带,为什么会系反?
倒是把别的心情强行挤压倒脑子的深处。
心底微微叹气,旁边人的气息太沉,太暗,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怒意,与格外的焦躁,和嗜血的男人灵魂。
她知道他要她去哪里。
大概,也知道他急于想知道什么,验证什么。
苏家玉在全寨男女老少无比好奇的目光里,带着三个大男人走向自己的小屋子。
在岛屿的南边,与大寨子隔不远,但离海滩近,这里树荫很多,相对来说环境好,没那么热。
阿左看着那一幢小木屋,不是二层房,只是两间房并排,很简陋。
他们到了门口,阿左就猛地掐了下尚龙。
尚龙这时也分外懂事,立刻知道,不能再进去了,他俩立刻往后退。
苏家玉走在男人的前面,这里的房门不会上锁,只有门上一把尖尖的木头栓子。
她垂眸,低头拿开栓子,门吱呀就开了。
她推门进去,走了三步,江城禹停在门口,狂冷的断眉,阴鸷的眼底,幽黑如海底,盯着屋子里面直通通的方向。
那一刻,苏家玉的心底被抓了一下,温温润润的痛。
她即轻地吐息一口,敛眸张嘴都是涩然,非常轻地告诉他,“他不在里面。”
哑然的音调。
都震到了彼此。
她是无愧。
他是眸动,掀起一股不知意味的风涌。
他才甩腿,冷锃地走进去。
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却温馨。
仿佛有了这个女人的任何地方,就算再烂,也会凭添那些属于她的宜室宜家的温柔。
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唯一的一张木头沙,盖了白毛巾,看着分外干净。
他双手插袋走向那里,微微弓背,精瘦的身躯坐下去。
赶路两天两夜,他累了。
累到,沉默。
累到彼此之间,空气很宁静。
苏家玉手里拎着一只茶杯,是她自己喝的,她琢磨着,倒杯水能不能给他喝。
男人闭着眼睛,狭长的眼尾,抬手捏眉心,俊美冷意,嗓音是嘶哑的,再不用说其他,到如今,终于肯开口,只有一句,“给我做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