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知一愣,以为是自己恶声恶气吓到她,正不知是要安抚几句还是凶恶到底,却听到背后唧唧喳喳的窃窃私语。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宫中妃嫔正带着些太监宫女经过,自然是听见两个人最后的对话了,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赵曦知看看那些人惊讶的眼神,回头又看向养真,却见她虽然才流露委屈满满之意,此刻眼中却透出狡黠的笑意。
赵曦知已经明白:这女孩子又开始演戏,让人以为是他们两个人吵了起来。
之前已经给皇后打了两顿,今日幸而皇后没有亲眼目睹,不然的话指不定又怎么样呢。
赵曦知盯着养真道:&1dquo;你可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他身量高,把养真遮的很严实,养真肆无忌惮地嗤了声:&1dquo;我本来好好的,只是遇到了会咬人的狼狗,少不得也学些狐狸的本事啦。”
赵曦知一愣:&1dquo;你、你说谁是狼狗?”
养真却不回答,扭身捂着脸,嘤嘤嘤地往回跑了。
赵曦知眼睁睁看着青鸟追着她去了,心中担忧她这一去只怕又要在赵芳敬跟前嚼舌胡说。
可如今他要担心的不仅是赵芳敬,更还有身后那群看热闹的宫妃,那一伙人看到养真&1dquo;哭着”跑了,待会儿宫内会流传什么话,又有什么会传到皇后耳中,赵曦知早就猜到。
他打了个寒战,忙把贴身太监小金子叫来,吩咐道:&1dquo;你去告诉翊坤宫的人,张家突然来人,催着请我去住两天,这两天我不在宫中。”
张家是张皇后的母族,张家老太太甚是喜欢赵曦知,常常请他去府内盘桓数日,如今赵曦知显然是想拿张家来当挡箭牌。
因为赵曦知刚才说了要单独跟养真说几句,小金子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瞧见赵曦知高声大气的把人家姑娘吓走了,此刻听他这般说,忍不住嘀咕道:&1dquo;殿下这是何必呢,娘娘只要一打听宫门口的人,就知道张家没来人&he11ip;&he11ip;既然这样害怕,方才又干吗要凶乔家姑娘?”
赵曦知没想到这小太监也敢还嘴:&1dquo;你、你说什么!”
小金子努努嘴,鼓足勇气道:&1dquo;殿下明明没有那样凶恶,怎么一见到乔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叫奴婢看来,乔姑娘生得好看,且又可爱,小兔子似的,做什么总是欺负人家?何况娘娘都因此打了殿下两回了&he11ip;&he11ip;怎么还不改&he11ip;&he11ip;”
让外人误会也罢了,自己贴身的小太监也这样瞧自己,把赵曦知简直气了个半死。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屑于跟人解释,当下破罐子破摔般地呵斥道:&1dquo;还敢多嘴,狗奴才,再多嘴连你也打!”
小金子闻言,抱头鼠窜地跑了。
身后那些宫妃跟宫女太监们见殿下怒冲冠,也都忙散了。
赵曦知定了定神,喃喃道:&1dquo;他妈的,这是怎么了,每次遇到那丫头就气急败坏的。难道真是八字不合?”
突然想到养真方才举止,又咬牙道:&1dquo;没想到那丫头看着跟白兔似的天真无邪,实际上是这样阴险狡诈的人。也不知十三叔知不知道她的本性&he11ip;&he11ip;唉!十三叔千万不要给她骗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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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芳敬进内殿面圣,却见宁宗坐在御桌之后,正微微蹙眉似在思忖什么。
直到听见脚步声,宁宗才抬起头来:&1dquo;朕方才还叫人去看你怎么还没来,怎么,见着老天师了?”
赵芳敬道:&1dquo;才带了养真进宫,正巧在外头遇见了天师,说了几句话。”
宁宗笑道:&1dquo;是吗?说了什么?”
赵芳敬道:&1dquo;我倒是没说什么,是养真那孩子口没遮拦。”
宁宗似乎很感兴:&1dquo;她说了什么?”
赵芳敬苦笑道:&1dquo;她说老天师先前的那批言有误,不能当真呢。”
宁宗哈哈笑了两声,又问:&1dquo;果然是孩子气的话。”
皇帝并没有再追问赵芳敬天师是如何回答的,这显然说明皇帝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答案。
赵芳敬道:&1dquo;听说皇兄跟天师谈了一夜,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宁宗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闪烁,道:&1dquo;无非是问这天下之事罢了。”
&1dquo;是因为南边的汛?”
&1dquo;哦对了,”宁宗回过神来,&1dquo;朕正有一件要紧的事要跟你商议。”
&1dquo;皇兄请说。”
宁宗沉吟道:&1dquo;天师告诉朕,在来之前已经知道朕的苦心,所以已经做了一场罗天大醮,南边的汛雨只在这一两天就能停住。”
&1dquo;当真?”赵芳敬诧异地问。
宁宗微笑道:&1dquo;只看过两天南边送来的急报就知道当不当真了,不过&he11ip;&he11ip;朕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
赵芳敬便问是什么,宁宗叹道:&1dquo;天师的意思是,汛之后疫病,需要派一名皇室宗亲前去才能镇压。朕思来想去&he11ip;&he11ip;”
赵芳敬不等他说完便道:&1dquo;皇兄不必多想了,就让臣弟前去吧。先前臣弟也曾提过,只是皇兄爱惜所以不许,如今若是能替皇兄分担一二,何乐不为?何况臣弟向来修道,若能够镇压疫情免除百姓苦难,也是臣弟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