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快要急哭了,以前她娘虽然也总从她要银子,可那尚且在她的范围之内,最多是她自己过得紧巴些。
可现在一开口就从她要一百两银子,这哪是她一个下人能有的。
“我告诉你,你大侄儿可是文曲星下凡。高人说了,只要捐一百两银子便可保他日后平步青云。”
宋婆子觉得八十八两和一百两相差不多,剩余的钱她还能拿出去吃酒打牌。
“娘,你们定是被人骗了,这种话你们也信。”
“闭嘴!”
宋婆子瞪着眼睛厉声叱道,“那可是真正的高人,人家分文不取,只让我们将这钱捐到清学堂去,人家骗你做甚!你就说这银子拿不拿吧!”
雪梅将自己的钱袋子拿给宋婆子看,“娘,不是我不拿,而是我真没有啊。您瞧,我如今手里就这点碎银,我上哪去找一百两啊!”
宋婆子抢走雪梅手里的钱袋,倒出了可怜的细碎银两,然后满脸嫌弃的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啊!在二夫人那你比不过琉璃青鸢,到了宝姨娘这你还是不成,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有什么用!”
宋婆子没好气的将空了的钱袋丢向雪梅。
“宝姨娘这般得宠,身上的穿戴都不是便宜物件,你想办法让她赏你些玩意儿,实在不行就偷些东西出来,这样不就成了!”
雪梅欲哭无泪,顾宝瑜那个人瞧着大方,实则只会赏给她们一些吃剩的东西,真正的值钱的分文不露。
“我告诉你啊,此事关乎于咱们家的未来,若耽误了你侄儿的大事,我就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宋婆子说完头也不回而去,任由雪梅一个人簌簌落泪。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雪梅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转身便见顾青鸢噙着浅笑看着她。
“雪梅姐姐怎么又哭了,看来是宋大娘又缺银子用了?”
“谁用你管!”
她最厌烦的便是青鸢,可偏生每次的狼狈都被她瞧见。
顾青鸢弯唇笑了笑,“此事的确与我无关,我不过是看你我处境相似才有兔死狐悲之感。我们都是家里不受重视之人,说到底我们是一样的啊。”
雪梅却不屑冷嘲道:“谁和你是一种人!你自私冷血,能放着亲姐姐重病而不顾,我与你才不一样。”
她为了家人可以不顾自己,她愿意为了亲人牺牲一切,像她这般无私重情之人又岂是顾青鸢这种人可比的!
顾青鸢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雪梅姐姐可是在为我姐姐打抱不平?人家如今可是世子侍妾,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光是指缝露出的银钱便足够咱们这样的下人一辈子劳作,雪梅姐姐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顾青鸢说完扬长而去,徒留雪梅听得心里酸楚。
是啊,人家宝姨娘哪里需要她心疼,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雪梅回去的时候曹玉也在,两人似乎已经和好如初,正一同在屋子里抚琴吟诗。
顾宝瑜得了顾青鸢的提醒后醒悟过来,如今她不再是可以任性的顾家嫡女了,曹玉便是她未来一生的仰仗,她不能肆意而为。
反正她本就不是正妻,既然不可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必像蒋蓉那般将他越逼越远。
所以她一听说曹玉回府,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缠住他,两人好一番温存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意。
“阿玉,你以前便说我琴音如天籁,我便这样为你弹奏一生可好?”
顾宝瑜深情缱绻,眼中似只能装进曹玉一人。
曹玉眸光温和,“如此自是我一生幸事。”
顾宝瑜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唇角笑意娇羞。
曹玉看着这样的顾宝瑜,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