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振动的手机,费南雪觉得自己可以睡到下午。
她拿起手机,是安晴的电话。
“费南雪,你长本事了啊。”
安晴的阴阳怪气顺着声波传了过来。
费南雪开了免提,下床找衣服。安晴也不管她说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你爸被你气病了,半夜突发高血压。你高兴了?”
她拿起一件白色针织衫,捡出了一条微喇水洗牛仔裤,又取出几枚首饰放到了床上。
几番比较,她的眼神落在了一个珐琅制的红色复古车胸针上。
“你真不是东西,不知好歹。我们全心全意为你,你怎么回报我们的?临时换未婚夫?你是把我们的脸丢在地上踩啊。”
费南雪拿起复古车胸针,放在针织衫上比划了一下,挺适合的。
这枚胸针是她当年去法国买的第一枚饰品,花了三百五十六欧。后来在毕业典礼上戴过一次。那天人多给挤掉了,她还在学校里找了好久。她很沮丧,觉得再也找不到那枚胸针了。
谁知隔天,学校秘书处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掉了胸针。
想到这件事,费南雪弯了弯唇角。
“你不替这个家着想,我们还是要替你多想想。今天回来一趟,叫上薄暝。怎么着我们也得替你把这个事圆了。”
安晴说。
费南雪拨弄着胸针,答了一句:“薄暝病了,今天要休息。”
“我管他休不休息,这是你的事。给你脸就接着,要不然你下次回来我把锁换了,你想进门都进不了。”
安晴挂了电话。
费南雪的耳边安静了下来。她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哎了一声。
安晴打什么主意她还是知道的。薄越曾承诺,两人订婚礼后会确定薄氏年会是否在利卡召开。安晴想赚这一笔钱。
可这是她和薄越私下约定的事,为什么又要牵扯到薄暝?
费南雪决定先不想这事,还是吃点早饭再说吧。
费南雪洗漱后换了衣服,下楼去餐厅用早饭。
有些宾客昨夜就睡在酒店,见费南雪下来,大家客气的和她打招呼。不过问出来的话却相当扎心:“薄暝还睡着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费南雪的嘴角轻抽了抽。她和薄暝只是订婚,没有结婚,不存在所谓新婚夜吧。这个问题抛出来是给她尴尬的吗?
偏偏她又不能讲实话,只能笑一笑糊弄过去,然后取餐躲到角落去。
她刚在露台一角坐定,连叉子都没有拿起来,就有人走到她面前。
来者一身香奈儿经典元素打扮:小黑裙,黑白格粗呢斜纹外套,长珍珠项链,外套上还别着双C胸针,上面还叠了朵玫瑰胸针。
如果说费南雪是慵懒感美人,像午后晒太阳的波斯猫;那眼前这位就是职场女强人,随时提枪上战场。
万宝菱撩了下长卷发,浓郁的玫瑰香气散了出来,连费南雪的嫩炒鸡蛋都变成了玫瑰味。
无奈,费南雪将餐盘推远了些。
“这里有人吗?”
万宝菱问,姿态高傲,连下巴都不低。
费南雪懒得废话,“你坐吧。”
这还是两人少有的一次面对面。以前在高中时,万宝菱不仅外表美艳,成绩同样出色。她长期位列全校前十,牢牢住在火箭班。
面对普通班的费南雪,她基本是不带正眼的。她的眼里只有比她更强的人。比如永远力压她一头的薄越。
而费南雪,漂亮安静,不争不抢。她被后妈欺负成那样都不吭声,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对手呢?
万宝菱从不觉得她是威胁。可没想到今天,万宝菱不仅成为了故事里看不见的第三人,就连薄越被未婚妻抛弃,他也不曾回头去找万宝菱。
“恭喜你订婚。你的订婚宴我也参加了,替薄老爷子来的。嘉宾名单上有我的名字。”
万宝菱说。
费南雪颔首:“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