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一切刚刚开始。
第二天的夜里,惊叫的变成了李寡妇,壮子爹从她家院墙上往外爬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一声重响过后,外面没了动静。
李寡妇站在墙这边小声喊了好些声也没人应。
等她开门去看的时候,壮子爹的后脑正好磕在一块石头的尖角上。
没声没息的就断·了气。
村子里又骂又打的闹了整整一天。
第三天夜里倒是静悄悄的。
沈云崖满眼的血丝,在黑暗中坐了整整一夜。
在他以为这一夜已经平安度过的时候,村里传出了一个妇人绝望的哭喊声。
那个一直没娶到媳妇的光棍,在这一夜静悄悄地上了吊。
到这时,村里才开始人人自危。
人们交头接耳,认定江里有脏东西上了岸,要过来祸害人了。
沈云崖站在黎明时分的村庄里,却像是置身寒狱。
那种走到哪里都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感觉又来了。
或者说,又实实在在的生了。
沈云崖看着死神缓慢地从村东头跃动着跳往村西头,挑挑拣拣地筛选着它的目标。
等今天的夜里,是不是就会轮到租房给他的夫妇?
还是他们一直对自己亲近友好的孩子?
沈云崖没法再欺骗自己。
他的噩梦找到了他。
意识到这些的沈云崖,满心都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这些再继续下去了。
他拔腿朝江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苍暮,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
“出来,苍暮,你给我滚出来!”
江边的风很大,他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吹到很远的地方。
沈云崖喊到嗓音嘶哑,喉咙里冒出一丝丝铁锈味,也没有听见有人回答。
他无助地站在江边,不停的扭头去看自己的四周。
沈云崖害怕那个人,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办法站在道德的高点,来指责苍暮所做的一切。
所有错误的开始,并不在苍暮。
苍暮的错,如果有报应的话,应该先应验在他所在的这具身体之上。
几天没有睡觉了,再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沈云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