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桑转过身,现叫住他的是一位戴着圆框黑色盲镜的山羊胡小老头。
长得很像话本子里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但能隐匿气息不被两人现,显然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骗子。
比起谢亭珏的警惕,祈桑就显得放松了很多。
“老先生,叫住我有什么事吗?”
小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江湖骗子了。
“我与你们有缘,今日免费为你们算上一卦,可好?”
祈桑没有直接答应,盯着老头思索了一会,才问:“您算卦是摸手相还是看面相?”
山羊湖小老头哈哈笑了起来,“小公子莫不是在打趣我?我是个瞎子,哪能看见你手相长什么样?”
祈桑半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颇为失礼地凑近了一步,戳了下了对方的盲镜。
“可是老先生,您不是看得见吗,为什么要装瞎呢?”
被拆穿的山羊胡老头也不尴尬,故作无奈:“年轻人可真不给我这个老头面子啊。”
说着,老头摘下了自己的盲镜,盲镜之下,是一双异色的瞳孔,左眼是黑色,右眼是灰色。
祈桑盯着这双异色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哼笑一声:“我猜您老先生,应该更擅长看手相吧。”
老头没有否认,一手托起祈桑的手,另一手一下下顺着自己的山羊胡,高深莫测地叹道:“小公子的命不好啊。”
立于祈桑身后的谢亭珏闻言,眼睛危险。
一般的江湖骗子,怎么敢将话说的那么死?
祈桑半点没有“被诅咒”
的惊慌,甚至还饶有兴致反问:“我的命怎么不好了?”
老头黑色瞳的那只眼睛笑眯眯的,灰色瞳的那只眼睛却像是带着无尽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你十八岁这年,会有一个生死大坎,迈不过去就是死。”
相似的话语,祈桑在珍珑棋局创造出的那段记忆中也听过一遍。
“那我如果迈过去了呢?”
祈桑反问,“我如今已年过十八,是不是就未来顺遂,一生无忧了?”
老头高深莫测地摇头笑道:“非也。”
祈桑好整以暇,等待老头接下来的话。
老头说:“小公子的命天生就比旁人要苦一点,迈过十八岁的坎,未来还会有无数挫折等待你。”
祈桑的手指一直搭在判命上,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看着老头。
“你不会是骗子吧,谁的一生不会经历些磨难?而且我十八岁之前,也没感觉有什么生死大坎让我觉得熬不过去啊。”
“我的话有几分可信度,相信小公子心中自有计较。”
老头脾气好到令人匪夷所思,“小公子你确定,自己已经年过十八了吗?”
被老头这么反问着,祈桑倒还真想起来一件险些被自己抛进记忆角落里的一件事。
——他小时候是被萧彧捡到的,所以村里人只能按照他的模样,猜测他的大致年龄。
祈桑拍了拍老头的肩膀,“道长,我信你有几分真材实料了。”
老头吹胡子瞪眼,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没有真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