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三个小时过去了,重症监护室的门还没开。
他站在透明玻璃前,沈乔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苍白安宁无力……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白色的墙壁,耳边响起的是心电图的嘀嗒声和呼吸机的呼啸声……
“她怎么样了?”
季风廷气喘吁吁的赶来。
傅砚辞回过身来,面色凝重,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上,更显得狼狈。
“胸腔破裂,肋骨粉碎性骨折,颅内出血,肩胛骨凹陷,指甲脱落。”
他都不敢想象,沈乔是怎么忍下来的?
医生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他自虐式的重复了千百遍。
傅砚辞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喉咙有点哽咽,“下了两回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
季风廷张了张嘴,牙齿上下打颤,浑身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沉默的坐到长椅上,心里堵的难受,眼睛也酸酸的。
季风廷盯着抢救室的门,默默的祈祷着。
医院比教堂听到过最虔诚的祷告,这话一点也不假。
之后的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他们都很清楚,下了两回病危通知书的沈乔,能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凌晨一点二十分,重症监护室的灯灭了。
傅砚辞立马紧绷了起来,原本躁动的心更是悬在了喉咙眼,嗓音带着一点点颤抖。
“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状。
“傅少,我们尽力了。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病人的体征还没有恢复,那只能宣告死亡了。”
死亡?
傅砚辞瞳孔猛然增大,嘴唇微张着,呆愣在原地,呼吸变得急促。
“她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医生看了看傅砚辞,有些迟疑。他怕说出来,傅砚辞会迁怒参与救治的医生护士。毕竟以前医院就生过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权贵人物,他们得罪不起。
沉默了一瞬,医生还是伸出一只手。
“百分之五。”
傅砚辞如五雷轰顶一般,那不就相当于没有可能吗?
“病人本就气血两虚,再加上这些打伤,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能早送来两个小时,说不定还有救。”
医生摇了摇头离开了。
无可否认,沈乔确实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仅这一差,就是生死两隔。
傅砚辞用力的握紧拳头,怒火在胸口燃烧,巨大的力量从他的手臂传来,拳头猛的砸向了墙壁。
砰!
一声巨响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墙面上留下一道拳印,他的指关节处出轻微的爆裂声。
太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