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玄被他揪着衣领,耷着脑袋大口喘着粗气,鼻腔口腔里全是血,仿佛只要再加一拳,就能彻底取了他的狗命。
黎纵死死绷着下颚,闭着眼冷静了数秒,将嗜血的杀意强压下去,单手提着王辛玄的衣领将人拖出摇摇欲坠的危楼。
王辛玄被扔进满地的稀泥里,泥色裹着血色,肮脏狼狈,含糊不清地怒吼:“有种你杀了我!!”
黎纵置若罔闻,干净利落地用随身的手铐锁住他的双手,一根树藤将人吊在了巨大的老橡树上。
王辛玄悬挂在空中,惨烈地叫着,吼着,谩骂着。黎纵已经无暇理会他,迅返回了屋里。
木楼的骨骼在嘎嘣脆响,并以极缓的度压下来,似乎随时都会一声爆响,轰然倾塌。
余霆肩上的伤势比想象中更严重,王辛玄的匕几乎贯穿他的右肩,创口被搅烂,根法无法按压止血,他躺的地方已经淌成了一片血泊。
黎纵的手颤抖着拍他的脸:“余霆?余霆你醒醒??”
余霆双眼虚睁,因为失血嘴唇显得异常苍白干裂,他在极度的恍惚中皱着眉,模模糊糊地叫了一声:“黎纵……”
黎纵把眼角的泪硬生生憋回去,训练有素地用脱下衬衣,三两把撕成布条,绕过余霆的肩头和腋下,抱着余霆冲出了木楼。
……
治安站收到风声,小蔡几乎是暴跳着从热板凳上弹起来,其余几个民警正冲进停车场骑自行车,他已经以博尔特黑人的度冲出治安站的大门。
卫生站大门口,一辆巡逻沾着斑驳血迹摩托车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黎纵抱着余霆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那情景就像立马就要世界末日了一样,站里仅有的四个医生、六个护士都被他塞进了手术室,暴躁得连医生上呼吸机慢了o。1秒他都要原地爆炸。
几分钟之后,浑身是血的黎纵怒吼着被扔了出来,三个护工都险些没拉住他,中年胖胖的护士长被整个推了个踉跄,差点一个人仰马翻,幸亏卫生站长出现及时,从后扶了一把。
护士长一回头:“胡医生。”
胡医生就是这间医院的站长,但大家都喜欢叫他胡医生,小蔡则亲切地叫他胡老。
胡老年轻时是都中西药大学的教授,不算高大,有些清瘦,往那一站一身清风净骨,那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教育者气场,瞬间冰镇住了暴跳如雷的黎纵。
“通知家属了吗?”
胡老花白的眉毛一横。
黎纵甩开钳着他的四只手:“他没有家人,我是他……他领导。”
胡老:“再高官的干部也不能闯手术室,你不知道伤患什么情况?”
黎纵抿着嘴一言不,胡老上下扫了他一轮:“手上是窟窿,脚上也是窟窿,”
他又看向护士长,“为什么不给他处理伤口?”
护士长委屈:“这位警官不让……”
黎纵哪里还管得了自己身上几个窟窿,反正都凝血了,处不处理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