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霜薄现在也只是能确定中了“瞌睡虫”
的人活不过一年,但是对于”
瞌睡虫“究竟是怎么让人去世的,她还停留在大胆假设的阶段。
当时研究到这一步,因为没有条件继续下去,任霜薄可是静心打坐了好几天,才勉强压下自己心里抓心挠肝一般的痒意。
现在遇到了很可能认识死者的白飞花,任霜薄那颗心不由蠢蠢欲动了起来。
“你那朋友的尸,可还保存着?“任霜薄看着白飞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有多亮。
白飞花被她这眼神看得心一颤,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道“已经下葬了。”
然后他才稍微有点回过味儿来。
任霜薄问这个,是想……?
一个模糊的猜测,令白飞花头皮麻。
任霜薄看到白飞花的眼神,由迷茫转为震惊又转为警惕,还夹杂着一点恐惧,也意识到自己恐怕失态了。
她转回头,垂下眼帘,喝了口茶,平复自己的情绪。
只是她的沉默,似乎已经从侧面证实了白飞花的猜测。
“任大夫,不,任神医。”
好半晌,白飞花艰难开口,“死者为重。”
任霜薄垂眸不语,沉默片刻后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这八个字本是劝活着的人节哀,继续好好生活,但她此时说来,却又像是有了另一重含义。
白飞花张口欲言,又闭上了。
他嘴唇抿得白,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任霜薄也没有再开口。
她既没有再劝,也没有宽慰。
这本来就只是理念和立场不同,说不出什么对错。况且任霜薄也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对的。
或许她能够在解剖了尸体之后,得到更好的治疗甚至预防之法,能够造福后人,也或许她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但对于白飞花那位朋友,以及他朋友的亲朋来说,又有什么义务为此牺牲呢?
时人是很相信死后身体完整,才能轮回投胎,抑或享用祭品的。
不然的话死后亦不得安宁,会遭魂飞魄散之苦。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起来。
任玖对于气机的变化很敏感,但对气氛什么的就完全没感觉了。
他关注的永远是人,而非气氛。
就像现在,他就只是关注着自家老板任霜薄。
当然也会分些注意力给其他人和环境,以防有人暴起难或偷偷靠近。
任玖感觉到任霜薄似乎有些低落,但总体而言还算平静。
这让他压下了为任霜薄“解决”
她情绪低落的源头的想法,继续保持着低存在感,等待任霜薄的吩咐。
任霜薄还不知道自己对情绪的控制已经又救了白飞花一命,她在短暂的感慨之后,已经遵从本心地思考起了如何才能弄到一具因“瞌睡虫”
去世的尸体了。
如果能全弄到手就更好了。
小小地幻想了一下那样的日子,任霜薄完全无视了周遭的气氛。
可能只有白飞花、言浪和丽娘在感受那种沉凝的氛围吧。
好在饭菜备好了,钟虎着人端上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