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终于解除,我长出一口气,胸闷让我的眼睛里都有了眼泪,“你个坏人!”
我拾起一边的枕头往他身上扔去。
“丫头,不是很苦吧?你看,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呃……我自己喝。”
我急忙说道。
“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他微笑着把药碗端过来,放进我的手里。
我拼出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屏住呼吸,一口气把药喝完。
“吃颗话梅吧。”
他在我呲牙咧嘴之际,把一颗话梅扔进我的嘴里,我刚要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来——这该死的男人,这些尴尬和苦涩,都是拜他所赐!
我原本打算,当晚离开八爷府的,但却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反正福晋已经回娘家了,你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
“林姐姐会担心的。”
我坐在床上,靠着大大的引枕,无奈的说道,若是被她直到我住进了八爷府,她会怎么想我呢?
“使个人过去说一声罢了,不就是十三福晋那里吗?”
胤祀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们不是水火不容吗?”
“水火不容是他们的想法,他们把设计陷害云晖的账记到我的头上,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自在,哎!不过你放心,再怎么水火不容,我们也是兄弟,表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胤祀笑笑,拍了拍我的手,“你睡一会儿吧,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这是我的府邸,自然也是你的家。”
家吗?我心中升起一股温暖的情愫,看看这雨过天晴色绣着墨色折纸草虫的帐子,直到这必然不是福晋们的屋子,胤祀此时只有一个儿子,刚刚一岁多,那么这间屋子,必定是他的书房了。
家。只有家,才会有这种安静的感觉吧?这种感觉在史家没有,在贾家也没有,在十三福晋的小院里也一样没有。唯有在这件书房的床榻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滋味。我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身上盖着整张狐皮锦被,因为药力的缘故,身上渐渐地发出汗来。
渐渐地,细汗变成了大汗,我浑身湿粘粘的,甚是难受,于是我将身上的狐皮锦被掀掉,想要坐起来。却被刚刚进门的胤祀发现。
“你做什么?有事叫一声丫头不久好了?”
“好热,这狐皮被,真是好东西,不过你这屋子也太热了。”
“刚还说冷,这会子又热。”
他说着,伸出手来在我额头上摸了摸,然后笑笑:“不像刚才那么烫了,你自己用内力调息一下,很快就好了。”
“嗯,正是。”
我得意的笑笑,忙端坐好了,静静地,气运丹田,慢慢的调息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我调息完毕,身上的汗渍也没有了,但觉得身上的衣服穿着十分的不自在,便对守在帐子外边的他说道:“能不能弄套干净的衣服来给我?”
“先吃饭吧,吃了饭,你沐浴一下,然后换了衣裳,好好地睡一觉。”
胤祀说着,便对门外吩咐了一声:“摆饭。”
我从床上下来,趿上鞋子,两个小丫头端着洗脸水和巾帕进门,跪在我面前,我俯身洗了手,又把帕子浸湿了水,擦拭了一下脸。
我的脸虽然还有些肿,但已经不再那样钻心的疼了。温凉的水敷在面上,还很舒服。
我看了看屋子里,并没有镜子,便轻声一笑,摆手让小丫头下去。
“没事,不是很难看。”
他果然了解我,连我这样一点小心思都能瞧得出来,论起察言观色,恐怕我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好看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我此时的心境,复杂的很。胤祀不可能休了嫡福晋,那可是他的皇阿玛精心为他挑选的福晋,胤祀出身不好,他的母亲是辛者库的奴婢,在众多的皇子当中,别人都能仰仗着母族存留些体面,而胤祀不行,所以他给他选了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安亲王岳乐和先皇,可是正儿八经的兄弟呢。如此一来,胤祀仰仗着岳父的势力,也足以和其他兄弟们平分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