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敖大并未言语,只是一如往常的在陈家当差,可是过了几个月,那陈三小姐的肚子居然有了反应,时不时伴随着一阵干呕,似乎是有喜了。
这可把陈员外吓得不轻,毕竟自己的女儿尚未出阁,还是个黄花闺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丢人是小,毁了女儿的名节,那这辈子就毁了!
可是这女人身怀六甲,日子久了,根本就藏不住,陈三小姐一个劲的抹眼泪直哭,整天寻死觅活的,陈老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种事情不能拖,要是拖得久了,等孩子生下来,那可就藏不住了,趁着女儿肚子孕相还不明显,陈员外就想着赶紧给女儿办一场婚礼,顺水推舟把这件家丑给遮过去。
可是现在这女婿去哪里找啊?这孩子是谁的,都弄不清楚,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受这种窝囊啊?
还真别说,这贼喊捉贼的敖大居然自告奋勇的跑到陈员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娶陈小姐。
那一阵义正言辞,说的陈三小姐心里还有一阵感动。
可陈员外也不傻,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回过神来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有没有证据,并且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再这样耗下去,这件事情就捂不住了。
陈员外索性一咬牙,就答应了敖大,把他招赘成了上门女婿。
陈三小姐就和这个如中山狼一般的登徒子拜堂成了亲,这下子,生米成了熟饭,一切已然成为了定局,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敖大之所以设计迷奸陈三小姐,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无法般配,只能想办法污了陈三小姐的名声,然后在顺理成章的入赘到陈家。
半年后,陈三小姐生下了一儿一女的龙凤胎,陈员外喜得外孙,心情也大好,对于先前敖大的怀疑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人就是如此,看到了两个活波可爱的亲外孙,一俊遮百丑,什么事都无所谓了。
然而好景不长,一直以来龟缩隐忍装好人的敖大也忍不住了,他知道陈老爷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只要他一死,自己就能吃绝户,一举霸占陈家三代人的财产。
这个心思,那叫一个恶毒。
敖大之所以想要接近陈三小姐,根本就不是因为陈三小姐的美貌,在他这种登徒子眼中,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呢?
后来有一天,陈员外和敖大外出,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陈三小姐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苦苦等到了半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敖大急匆匆的跑回家,告诉陈三小姐,陈老爷坠了马,跌进山沟里摔死了。
善良的陈三小姐根本不知道父亲在昨晚经历了什么,陈老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就不是什么坠马失足,而是被人故意推下悬崖的。
陈老爷一死,敖大一下子农奴翻身,成为了陈家的男主人,到这个份上,敖大连装都懒得装了,索性开始暴露出自己的真实嘴脸。
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顾,对陈三小姐也是拳打脚踢。
听到这里,苗采缇的情绪也被故事里的人物遭遇所牵动,她气的浑身冒汗,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骂道:“真可恶!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是该死!”
李长生见苗采缇有些动怒,于是微微一笑道。“算了,我还是不讲了,省的你听了生气。”
“别别别,你故事讲一半怎么行呢?我都听进去了,你必须讲完!”
苗采缇急了,一把扯住李长生的胳膊。
“好好好!我讲,我讲还不行吗?”
李长生无奈的挺直了身子,继续讲述着那个传说。
后来,那个敖大连脸都不要了,直接把外面的女人接回家,并且那些外面的女人在陈家摆出了一副骄横跋扈的姿态,俨然一副陈家女主人的模样。
雀占鸠巢,反客为主,身为陈家真正主人的陈三小姐,直接被那敖大扫地出门,连同两个孩子被逼的住到了陈家祖坟附近的一处窑洞里。
昔日的千金小姐,今日的孤儿寡母,陈三小姐的境遇令人唏嘘,她每日以泪洗面,两个孩子也因为饥饿和疾病双双夭折。
孤苦无依的陈三小姐只好来到父亲的坟前,那是父亲的衣冠冢,因为父亲至今都没有找到尸体,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
陈三小姐在那棵歪脖树上套上了绳索,准备上吊自尽,她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就在她将绳索套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间,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把她救了下来,陈三小姐哭诉自己的境遇,把那个人面兽心的敖大罪状一一讲给那白衣男子听。
而那白衣男子并非一般人,他就是冥界大名鼎鼎的十大阴帅之一,白无常谢必安。
陈三小姐哭晕了,也哭累了,她倒在七爷的怀里昏昏睡去,那一夜,她睡的很踏实,也许是心力交瘁,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别的事情了。
陈三小姐恳求七爷能帮她复仇,可是七爷却犹豫了,七爷告诉陈三小姐,自己是人世间常说的勾死鬼儿,此次前来,是因为陈三小姐的阳寿尽了,按理说她当天本应该在上吊后死去。
七爷念及她身世的凄惨,于心不忍,没有取她性命,这已经是违逆崔府君的宪令了,现如今如果再贸然介入人间纠纷,那注定会酿下大祸,干犯天条。
陈三小姐殷殷的望着七爷,而七爷也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盯着看这么久,世人皆怕黑白无常,都知道人生在世千般好,一旦无常万事休的道理。
而七爷也突然对这个女子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那种状态很微妙,也很新鲜,因为任何人看到他的样子,不是吓死就是吓疯,可是陈三小姐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恐惧。
后来,七爷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感情,他每次出公差去阳世间拿人,都会路过那个窑洞,都要看一眼那个陈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