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世民方才……”
李世民默然片刻,开了口,却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他分明是如此渴求着面前的人,分明也曾得到过,然而不知为何,却始终觉得这人离自己太过遥远。哪怕就在自己面前,却仿佛一伸手,就会化作一阵青烟,飘散而去。
然而正迟疑之际,李建成却慢慢地靠近过来,跪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
李世民仰起脸同他对视着,只觉那神情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诱惑。
“大哥……”
在唤出口的那一刻,他已然伸出手,环上对方的腰。
李建成不闪不避,神情之中亦是没有分毫波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世民,俯下身子,在他耳畔低声道:“世民方才并未尽兴罢……大哥既已无碍,再陪你一回如何?”
热气喷薄在耳侧,滚烫得近乎灼烧。然而在他开口之前,李建成按住他的肩头,已然落下一个吻来。
方才压下的欲望陡然复苏,理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李世民顷刻忘了方才的话,按住对方,当即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弓起身子,在锁骨前胸落下一串串迫不及待的亲吻。
李建成仰面躺在草地上,感到二人之间变得越来越灼热的温度,唇边慢慢竟带了笑。
他忽然伸手环住对方脖颈,一口咬上对方肩头。李世民微微一怔,在作出反应之前,竟被他一翻身,反压在地面。
李建成跪坐在他腰际,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种捉摸不透的笑意。然后,他低下头,对着李世民已然挺立的欲望,慢慢地坐了下去。
一点点被填满至饱胀,却说不清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李建成额前抖落下一滴汗水,终是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他垂着头,分明已快埋首在自己的前胸,然而表情隐没在乌发里,却是模糊不堪。
李世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分明隐约地感到对方今日的不同。然而被大哥……主动包覆着的快感,让他已无从思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翻身按住对方,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再一次取得了主动权。
下身密不可分的紧贴,耳畔近乎灼伤的喘息,将所有欲望逼至顶峰,教人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来自自己,几分来自对方……
李建成睁开眼,望着头顶不住晃动的昏暗天幕,又慢慢地闭上。末了,终是不着痕迹地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连自己也不解含义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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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建成睁开眼时,李世民闭眼谁在一旁。
挣开对方搭自己身上的臂膀,他不着痕迹地下了床。只觉周身俱是酸痛不已,而昨夜是如何自院中辗转进了屋内,也依然不太记得了。
只是房内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倒确实足以见证昨夜的狂乱。
李建成无声轻笑,一言不发地捡起衣衫,慢慢地穿上。随手取了李世民的发冠发弁,束起长发,他走回床边,默然地看着床上的人。
大抵是半年征战的内耗,此时仍未全然恢复,李世民依旧是侧身而卧的姿势,似是病未有所觉察。
李建成静立了片刻,伸出手,替他拉了拉滑落的被衾。
然后他转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回身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神情平静得近乎冰冷。
随后他垂下眼,慢慢地将这一切掩在门后。
地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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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王世充大军变本加厉,大肆骚扰。李渊大怒,终是下令,让李世民率军前去讨伐。李世民慷慨领命,不日便带着手下强兵悍将,浩荡而发。
李渊仍是出城亲送,无形之中,已然将他视作挽救颓势的最后王牌。临别之际,李世民一面应下父亲的诸多嘱托,一面却不由抬眼望向李建成。对方立在李渊身后,神情之中始终带着浅淡而极有分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