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丰城有两个极端——东区极致繁华,权贵豪绅都在这里;西区极致贫穷,俨然就是个贫民窟,最穷最苦的人们住在那里。
此时东区,繁荣的大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各种穿着锦衣华服的男男女女出入其中。
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摊贩在吆喝叫卖,好吃的、好玩的、新鲜的,吸引着行人的眼球。
人群中,一个灰衣男孩手提着篮子穿梭其中,篮子上面盖着一张白布,看不清是什么。
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又大又黑的眸子十分讨喜,此刻四处环顾着,似在挑选目标。
正好对面迎来一对衣着不凡的男女,男子对女子很是讨好,女子却显得有些冷淡了。
男孩眸子一亮,小跑着过去,“大哥哥,大姐姐,要买鲜花饼吗?吃了鲜花饼不仅能活血理气,还能平肝解毒,对身体很好呢!而且还能美容养颜哦~大姐姐这么漂亮,吃了鲜花饼肯定会变得更美!”
男孩十分嘴甜,又说了几句,逗的女子捂着嘴直笑,男子趁势买下几块鲜花饼讨女子欢心,并且为了在女子面前表现自己大方,男子扔给男孩一枚碎银子,让男孩不用找了,然后他与女子愉快的走了。
男孩感激涕零的收下,嘴里不断说着讨喜的话语,恭送二人离开。
又迎来一对母女,男孩赶紧又提着篮子过去,凭着嘴甜,哄的妇人也买下了两块。
路过的一对夫妇看到妇人买了,也有些心动,来到男孩面前,打算也要几块。
岂料他们的孩子不乐意了,哭着吵着不要,说男孩脏,说鲜花饼脏。
男孩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甜甜的笑着,简单解释鲜花饼制作的环境如何以及自己的生活习惯,言外之意是鲜花饼并不脏,他也不脏。
然而那对夫妇被孩子吵的心烦,完全没心情听他解释,也没了心情买饼,拉着孩子走人。
男孩微笑着目送着他们走远,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
卖完篮子中的鲜花饼,男孩离开热闹繁华的东区,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西区的方向。
越往深处,景象越破败,越脏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男孩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男孩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听到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吵架声,男孩跨进门槛的步子一顿,旋即又继续抬脚走了进去。
到厨房把篮子放好,男孩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里屋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他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加冷漠。
里屋里,高瘦黝黑的男子正在质问妻子钱放在哪,得不到钱,他就在大喊大叫,不一会儿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响了起来。
男孩的唇抿的更紧了,他没有过去制止男人,现在的他,力量还不足以与男子抗衡。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意识到从妻子手上拿不到钱,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男孩那如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从窗户中冷冷的看着男子的身影,神情是那么厌恶,如同是在看垃圾堆里的苍蝇一样。
等这个小院重新恢复平静后,男孩回到屋子。
屋子里俨然一片脏乱,饭菜被砸在墙上,本就不多的椅子有两张也摔烂了一角。
男孩没有再看这一切,进了靠门左边的那个房间。
房门上的帘子已经被扯下来了,半挂在门上,男孩撩开,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床上,一个妇人躺在那里,手挡在额前,一动不动,空气中流动着令人闷的气氛。
许久,妇人说话了,“锅那里还有些饭菜,你自己热来吃吧。”
“娘,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