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层船舱,林黛玉与顾大夫正在船舱里面对弈。
林黛玉那双清水似的眼眸转了转,脆声道:“劳累顾大夫此番随我折腾进京,黛玉这边先行道谢。”
顾大夫捻棋子的手一顿,半微着眼睛笑了起来:“瞧姑娘说的,老身与清臣乃忘年之交,既是他出面拜托,姑娘也就不必客气。”
语气顿了顿,顾大夫直视林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颔道:“适才我便想说了,自打你学了那门吞纳术。这阵子,可见你的气色好上许多。可要保持,万万不可断了修炼。”
林黛玉自知学了那個吞纳术,这阵子自己的气息委实缓和了许多,且咳嗽也渐有停歇之迹,念及此,她忙从椅子上面起身,珍而重之地朝顾大夫行了个万福礼。
“黛玉谢过顾大夫相授之机!”
顾大夫忙从椅子上面起身,不受黛玉这一礼,因说道:“姑娘不必谢我,此吞纳术是清臣从我师兄那处讨来的。
虽说它乃龙虎山不传之密,奈何清臣是一位过目不忘之主,姑娘你的吞纳术,实是清臣手抄下来,由我代替辅助你修炼。”
林黛玉那双美眸忽闪地眨了眨。
怪道呢,她就说那手字迹瞧着颇为熟悉,只因是一手行书,黛玉才不知是何人所写,感情出自他的手。
他那一手馆阁体写得漂亮方正。倒是没想到,他的行书却也如此精妙,落笔潇洒飘逸。
想来,当是和父亲学的书法。爹爹在世时,犹喜东晋王右军的字帖。家里他的藏品就有好几本。
念及此,黛玉不由得对吴泽再次好奇起来。
……
却说黛玉舱房对面。
紫鹃、雪雁、香菱则是在舱门外面的过道里面做着女红。
紫鹃正在教会香菱落针收线。
香菱这月余来,与林姑娘她们倒也相处融洽。
“呆香菱,你这样收线不对,你瞧我……”
雪雁两腮鼓起,气咻咻地把自己绣的汗巾子移了过去。
香菱瞧见雪雁气鼓鼓的样子,羞涩地垂下头去,认真地瞧着雪雁出针收线。
紫鹃掩嘴轻笑,插话道:“可惜鸳鸯姐去了金陵,若是她在,她的针线比我俩的好多了。”
雪雁点了点小脑袋,气恼道:“怪道了,你朝姑娘学字倒是勤快,学那劳什子做诗也能定心,倒是你这女红,却是学不来。”
香菱两腮飞红,不好意地垂下脑袋,细声细语道:“我也不知怎地,这女红就是做不好。”
雪雁想了想,眸波一转,随即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是替你泽六爷绣的贴身衣物,咱们倒也不便替你落针。”
“我听府里的嬷嬷们说,经常替泽六爷酒扫院落的那名唤喜鹊的丫鬟,她的女红好。且待你回了府,再请她出面替你绣罢。”
香菱听后,心头一紧。
啥?
泽六爷在神京尚还有一位贴身丫鬟?
自己竟然不是六爷唯一的丫鬟?
雪雁一时并没有瞧见香菱那煞白的小脸蛋,兀自喋喋不休道:“也不知鸳鸯姐此番去金陵作甚?别不是瞧上了泽六爷了罢!”
香菱落针的手势一顿,半晌,暗暗下定决心,在六爷回府前,定要替六爷绣好这件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