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宿飞羽摆摆手:“对了,你们这培训班还在办的吧?”
丁经理道:“在的。”
宿飞羽颔,挥手遣走助理,潇洒道:“行,不必跟着我了,我上去见一下熟人——许桐这个点还在这上课呢吧?”
男人低头看了一下腕表,虽然现在时间不早了,但应该还没下课。
丁经理恭顺作答:“是的,许小少爷还正在上课,再过半个小时左右才结束。”
宿飞羽得到肯定的回答,便转身自己往楼上去了。
宿飞羽按照记忆的路线很快就走到了素描教室的后门——然后像个教导主任一般静静地立在门后的透明挡板上朝里张望。
很快,他就瞄到了一个东张西望不好好画画的毛头小子。
宿飞羽好笑,他就知道许桐这个被宠坏了的皮小子不会安分画画,一定会坐在后排玩自己的。
宿飞羽心中的寿礼有了安排,就想着许久没回来,顺路看看朋友的弟弟,要是这小子学坏搞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他还能在他大哥那里状告一笔。
还好这小子还算听话。
宿飞羽原想张望一眼就走的,可下一秒他就顿住了。
只见许桐时不时揉揉低头久了有些酸痛的脖子,憋屈地弓成一只虾米缩在椅子上画画,宿飞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一堆鬼画符。
然而少年怪模怪样的作画并不是在调皮,而是他面前的画架上已经挂上了一幅水墨画。
宿飞羽远远看着就呼吸一窒。
已经隔得远,宿飞羽有些看不清画中人的面貌,却仍是被那股豪气恣意的意境给惊艳到了。
水墨画就是最国风的美学。
只单纯用黑白二色,就能容纳浩瀚的一番天地,勾勒出仅有国人才能品味出的悠长美感。
宿飞羽刚刚随意买下的那幅踏雪寻梅就是一幅水墨画,虽然也很美,技巧也堪称纯熟、无可指摘。然而不知为何,美则美矣,却没有那种赋予灵魂般的震慑感。
而许桐画架上的这一幅即使宿飞羽看不清画上人的脸,也没有很高深的艺术鉴赏底蕴,却依旧能从绘者笔下粗犷但灵性的线条中品出意趣来。
虽然这幅画没画背景,主题也单一,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简直像一位水平极高的大师的咸鱼摆烂之作。
当然宿飞羽知道,能画出这么精妙富有生趣的作品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应付了事。
所以这些看似敷衍的留白一定有他的道理!
肯定是自己的水平不够才无法欣赏!
宿飞羽兴奋地两眼冒光,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让他看到了好东西。
他顿时也不顾里面的人还在上课了,径直打开了门朝许桐走过去,拍了拍埋头苦画的人:“小屁孩,这画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许桐冷不丁被人拍一下,吓得浑身一抖,张嘴就要骂人。
待他看清来着才惊讶地眨了眨眼:“宿哥?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