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奴听凭房东大人吩咐。”
容晴淡漠地回答。徐徐终于知道自己焦躁不满的关键点是什么了。倘若正常的男友,在被女友告知怀孕之后,基本是有两种反应,一种是甜言蜜语哄着女友去打胎延长二人世界的自由,一种就是加快追求奉子成婚。但是容晴没有,淡漠的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继续恪守本分做听话的奴隶。他依然将自己当成她的一件用品。在他的眼中,她是高高在上的主人,是可以肆意支配使用他的人。他可以按照她的需求迎合,让她满意,让她□,让她甜蜜幸福充斥着迷失自我,以为在恋爱。但他终究不是将她当成他的爱人。这一点,她早就清楚的。为什么他能将对她的情绪演绎的如此完美呢?两个人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他也是笑的灿烂,激动忘我的。真的全都是装出来的么?他真的是不喜欢她,就算非要用喜欢来形容,那也仅仅是对一个好主人的那种喜欢么?“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徐徐忽然问了在容晴听来很奇怪的问题。“下奴没有。”
容晴不愿思考,很干脆地回答。“那你想没想过要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孩子,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为你生的孩子?”
容晴摇头,比刚才更加果断地摇头,然后解释道:“下奴不愿去配种,不想要孩子。”
“我说的不是配种,是你喜欢或者喜欢你的女人,你们在一起,生下你们喜欢的孩子。这种情况你想过没有?”
徐徐进一步提示。容晴停顿了一下,稍稍抬起头,眸子却不敢直视徐徐,试探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指,可以获得主人恩赐能生活在一起的男女奴隶,拥有非配种生的孩子么?”
徐徐失去耐心了,她知道他在逃避,她如果也逃避也假装大家都不懂,那么很可能会永远失去,所以她咬牙切齿挑破了明说道:“我喜欢你,是喜欢一个男人那样喜欢你。我没有将你当成奴隶或者性玩具,而是正在交往的男友。所以才问你,孩子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够在一起,我和你生一个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会对你好,对孩子好。”
他当然明白,是他逼着她说的这样直白,他内心深处不由自主涌起莫名的幸福,可现实中,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么?那么她会面对更多的困扰,他也会因为身不由己被强制离开。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说不定下次回王府,他就再没机会离开。何况还有主人那一关,据他这么多年的观察,主人绝对是喜欢看他痛苦的模样,一旦让主人知道他有了某种牵挂,主人就会增加了玩兴,会去伤害到他牵挂的人。心底的幸福憧憬在多年来巨大阴影笼罩之下是那么脆弱渺小。“房东大人,这是不可能的。”
容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更加冷淡地表态。“你不相信我,不喜欢我对么?”
“嗯。”
容晴很艰难地说出这个字。徐徐感觉到他的犹豫,怀着一点点希望,厚着脸皮问:“你其实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也许没有意识到,也许意识到了不敢相信。”
“不对。”
容晴急忙否认,“下奴不敢亵渎您,下奴对您全都是奴隶对主人的敬仰和服从。下奴认为您应该尽快去医院检查,如果不幸被下奴玷污,还请您及早拿掉这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下奴愿意接受您的责罚。”
“啪!”
重重的一声掌掴,徐徐的手狠狠扫在容晴的脸上。容晴的唇角溢出鲜红血色,五条指印清晰浮现在脸庞上。可他的脸上并不觉得有多么痛,痛都在心上。她失望的伤心的眼神,刺得他几乎窒息。徐徐的手也很痛,仿佛针扎火燎,而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随着一下下心跳冷气飕飕灌入,越来越痛。容晴不再说话,闭上眼不敢再看她的表情,微微扭头将没有挨过打的另一半脸孔凑到她的手边,等待承受她的怒火。作者有话要说:后妈都撺掇着不能让容晴有好日子过。不过虐身虐心都要有合理的理由吧~~~☆、36谁能懂善意的谎言徐徐像是一只突然被踩住尾巴的猫,炸了毛,嘴巴大大张开几乎要发出凄厉的尖叫,颤抖着扑向了容晴。不是掌掴,而是手脚并用,发泄似地扑落在容晴身上,狠狠捶着。两个人在客厅沙发之间的地毯上翻滚着。容晴完全是不自卫不防护,由着她尽兴。她却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避开了他身上白色绷带缠绕的地方,在胸口脊背上狠狠打着。粉嫩的拳头其实是无力的,眼睛也渐渐被泪水模糊,她需要宣泄,需要他的回应。他没有回应,如同一个死物,不出声,不喊痛,不抗拒。她只好更邪恶一些,将拳头试探性地落在他那血渍斑驳的纱布包扎的右腿上。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身体剧烈颤抖,嘴唇已经咬破。“你也知道痛啊?”
徐徐虽然是这样讥讽着,但是舍不得继续捶打他的伤腿,她跨坐在他身上将他完全推倒,然后张开嘴,咬在他的肩头。这一咬非常用力,让齿痕深深烙印在他的肌肤上,直到她的嘴里尝到了血腥的滋味,她仍然不松口。她知道他会痛,可他知不知道她也会痛,心痛如死。他不爱她,一点也不爱。她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这样犯傻?两人用这种暧昧的姿势紧紧贴着,她在懊恼愤恨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在发热,他那里居然渐渐抬头了。她恶劣地故意地向着那无法自控的地方挪了挪自己的臀部,狠狠蹭了几下。果然他的脸上浮起了红晕。他知道自己的反应,他就算不爱她,身体仍然是依恋她的。徐徐的心也唯有在这一刻稍稍寻回了一星半点的自信。她要这样的他就该知足了,对不对?他乖乖的听话的任她发泄,不管她是否对他有感情。他是奴隶,是被人视为物品的奴隶。所以她也不能一下子要求他太高。她不是完美的神,甚至不是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剩到现在的她,凭什么期待着他会爱她?容晴闭着眼始终不敢睁开,哪怕是痛得几乎昏厥,亦不曾反抗和呻吟。他强迫自己装成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这样似乎心中就能少一些愧疚和痛楚。徐徐打累了,离开了,什么也没说。他就在喘息之后慢慢爬起来,机械性地忍着伤痛继续打扫整个房间。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在徐徐不需要他近身服侍的时候,他就是一个自动的打扫工具,仅此而已。肩膀上印着她的齿痕,她的痛也因此让他感知,他流血了,不仅仅是肩膀上,他的心仿佛也被这些孔洞贯穿,呼吸间都能灌入冷风,吹凉了冻住了他妄图珍藏一辈子她曾给过他的幸福。如同强迫症一样,他仿佛擦拭着每一块地板,每一处角落,每一件能够打扫的物品。他一直是跪着,没有勇气再站起来。容晴做完了所有打扫工作,夜已深。徐徐始终没有下楼吃晚饭。他去楼上打扫的时候,看到她裹在被子里颤抖的身体,低沉的压抑的呜咽。她在哭泣,因为他而哭泣。他却不能上前安慰,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如果他是一条宠物狗,或许还能假装无知去舔舔她的手逗她大笑,可他空有人形,在这种时候竟是不敢靠近,生恐已经被她厌恶的他又引起了她更多的恼恨。该结束了吧?从现在起,她对他应该能够回归正常的主仆关系。就算她不嫌弃,依然使用他的身体,也是例行公事一般索取够了,再也不用考虑他的感觉。这样对大家都很好的。容晴忽然意识到,自己比任何人都冷酷残忍,对自己如此,对别人也是一样。一周的时间,足够他们两人渐渐冷却下来,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彻底变成了陌生的房东与房客。她不再等到深夜只为看他平安归来,他亦是小心翼翼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因为作息时间的差别,两人一直没有见面。又一个周六到来了。徐徐起的很早,没有心情逛街,也没有心情打扮,穿着朴素大大出现在跪地擦拭的容晴面前。她冷淡地吩咐道:“走,陪我去医院。”
容晴叩头领命。五分钟之后,徐徐看到穿着整齐的容晴,她猜他平时去学校也是这样的打扮,俊美不凡引人注目。门前的穿衣镜里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他年轻英俊高大挺拔,她已过妙龄娇小懦弱。真的是不般配呢,她当初怎么就那么陶醉呢?徐徐已经联系好了一家私立医院,叫了出租车在门口等候。容晴像以前的周末那样,为她打开家门锁上家门,再为她打开出租车的门,一只手掌挡在车门顶上防止她磕碰。他的动作很标准,表情和礼仪也很周全。她却视若无睹,心境早已时过境迁。因为早有预约,排队候诊的时间并不长。徐徐很快进入诊室。容晴被独自留在外边。候诊的房间里是一圈沙发,青少年情侣占了多一半。形形色色,有的是满脸愁容冷淡相对,有的是甜蜜幸福拥抱相拥,世间百态爱恨情仇仿佛都浓缩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