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内已经架设好了摄像机和各种灯光,即将用在他身上的刑具一应俱全。他安静地脱掉全身衣物,被拴上铁链,身体被高高吊起,仅脚尖着地。施刑的和监刑的人如同布景一样,默然地站了一排等待命令。摄像师按照王爷的遥控吩咐,将镜头调整成容晴的脸部特写。王爷的声音也通过扩音器播放出来:“奴隶,还记得上次我问你的事情么?”
容晴茫然地抬起头,回忆着上次在刑房中的遭遇,无非是痛,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其实你痛苦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迷人。还有,在你惊讶迷茫的时候,眼神也特别可爱。”
雍亲王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刑房的大门紧紧关闭,因拍摄需求的亮度而增加的光让阴冷的刑房内稍稍有了一丝虚幻的暖意。疼痛在容晴的身上蔓延开来,他慢慢闭上眼,开始回忆课上新学到的绘画技巧,在漫长的刑责中,唯有想办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才能稍微好过一些。作者有话要说:后妈们,我知道你们不满足的。可我舍不得可怜的晴晴啊。☆、35意外怀孕的焦虑容晴是在周五放学后被王府的人接走的,周日下午就又被送回了徐徐的房子里。徐徐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是稍稍放下来一点点。这次容晴回来至少脸色比上次好一些,当然也许是因为今天没下雨,晴空万里,柔和日光映衬的缘故。容晴安静地在玄关脱去鞋子,赤着脚走在徐徐家的木地板上。徐徐看到容晴的两只脚上都缠着绷带,右脚的脚趾甲似乎是缺了两片。而容晴走路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恭谨地垂着头的样子,迈开修长的双腿,非常规律的走动,脚掌落地时不发出任何声音。“你的脚怎么了,疼么?疼的话就不要装无所谓的样子,这里不是王府,我不会计较你的礼仪问题。”
徐徐主动上前,想要伸手扶住容晴。容晴向墙边靠了靠,避开了徐徐的手,轻声回答道:“下奴没事,脚上的伤并无大碍,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徐徐的心一揪,尴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叮嘱道:“你下周有作业要交么?如果需要用电脑尽管对我说。如果没有要做的作业,你就在房间里多休息。不用伺候我,晚餐我请你吃顿大补的。”
容晴慢慢跪在地上,规矩地叩首行礼谢恩:“多谢房东大人关心,下奴下周暂时不用交作业。其实今日中午也有吃过东西,如果……真的可以休息,下奴不想麻烦您再赏赐食物。”
“你怎么了?前两天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徐徐觉得容晴突然变得疏远了。容晴明知道徐徐问的是什么意思,偏偏回答道:“下奴知错,请您责罚。”
徐徐沉默了片刻。她不说话,容晴也就跪在她脚边不敢动,她只好弯下腰,试图更近距离通过他的眼眸看到他内心的世界,然而那里除了幽深的悲伤,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她只好说道:“容晴,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你和我的事情。可是,看起来你好像并不在乎。你以为我和你的主人一样,将你当成是一时兴起的玩具么?”
容晴没有说话,在心底最深处有个很微弱的声音告诉他,徐徐与他的主人甚至是大少爷都不同的,但是究竟有什么不同,他无法形容。总之服侍她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恐惧,总能够感觉到难以言表的快乐滋味。可他,除了当玩具,还能是什么别的东西么?他对徐徐而言,比玩具稍微高级一些,算是她的宠物么?总归不能算是人,他只是卑微奴隶,王府中记录在册奴隶的名字或编号都是写在畜产那一栏的。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太久的沉默,越发压抑的气氛,最先承受不住的还是徐徐。她终于结结巴巴细弱蚊蝇地说道:“我今天上午用试纸……测试……发现我……可能……怀孕了。看来,吃避孕药……还是不太靠谱。”
容晴的头微微抬起,眼神很迷茫。徐徐叹了一口气,更加直白却也更加羞涩地说道:“我最近只和你一起,如果真怀孕了,孩子也是你的。”
容晴的表情变成了惊讶,然后迅速将额头贴在地面,身体微微颤抖。他至今还无法接受配种的事情,更是难以想象他居然让徐徐怀孕了。按照正常逻辑,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孩子肯定不能要的。就算是平民女子也不会自降身份为一个奴隶生小孩,何况……徐徐这样温柔体贴聪明的淑女,她衣食无忧她自己有一栋房子一个稳定的工作,她应该是与门当户对的人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而他,在她或者是大少爷玩腻之后,早晚是会离开这里,回到王府。“这也是我的疏忽,不能怪你。”
徐徐安抚了一句,转身,走到客厅沙发那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拿起一个小本子。本子上记录着闺蜜推荐的几家医院的电话,据说这几家医院无论是打胎还是养胎都有丰富的经验。容晴轻手轻脚爬回客房,这种姿势虽然屈辱,不过比用受伤的双脚双腿站立行走要省力一些。他习惯性地将上衣脱掉,侧身躺好。其实刚才他说谎了,从周五到现在除了被灌了一肚子辣椒水之外,他没有吃其他的东西,胃一直在痛,痛的什么也不想吃。躺了一会儿,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又将长裤脱掉。右腿从大腿根到膝盖都缠裹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水染成深红色。只怕再多一刻,他的长裤上就会被印上血渍。他下意识地咬紧嘴唇,企图用手掌的热量缓解胃痛,对于右腿和脚上的伤却无能为力。当时是用长长的钢针一点一点穿透皮肉,贴着骨头搅动,等着他适应了这种痛,再将钢针拔出来稍稍挪开一厘米继续重复插入,拔出……大腿内侧和脚心都是很敏感的地方,痛觉也比别处清晰,他晕厥了好几次,被用各种方式弄醒,包括拔掉脚趾的指甲。不过他依然觉得很幸运,这一次比以往受刑时间短了许多,因为远在外省疗养院的主人体力不支连带着观看的兴致低迷,主人关闭了视频其余工作人员如释重负,后续基本是草草收场做做样子应付差事而已。如果以后每个月回王府都是这样就好了。容晴盘算着,这种程度的伤势他最多“休息”
一两日就能够维持正常工作的状态,除非是真的被打断腿或者砍掉了脚,那种情况另当别论。闭上眼,忍着痛,应该像过去所有经历的情况差不太多的,容晴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徐徐怀孕了,听她的口气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当然除非她疯了,否则最省事的办法就是趁着孩子还小赶紧打胎,对她身体损伤可能也会更少一些。徐徐没有因此责罚他,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么?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觉得比身上的伤痛更难过呢?容晴没有关客房的门,所以他能够听见徐徐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他的耳朵一向灵敏,徐徐虽然压低声音不过他也能听得大概。徐徐是在向医院咨询预约检查的事情,还有相应手术的费用问题。她果然是不想要那个孩子。流着一半奴隶的血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喜欢呢?不被母亲喜欢的孩子还是不出生更好,否则也许会重复经历他遭受的一切不公和折磨。他只是取悦主人的用具,暂时被租借给徐徐使用的东西。所以容晴躺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能继续这样明目张胆的偷懒怠工。就算徐徐没有召唤他吩咐服侍的事情,他至少也要完成日常打扫才对。再说日常打扫的整套工作,他都可以跪着去做,不用双脚走路,因此脚上的伤完全可以忽略了。容晴膝行到卫生间,从旁边的储物柜内取出一应用具,开始一丝不苟按照王府多年训练的严苛标准进行日常打扫。有事情做的时候,注意力能够被稍稍分散,身体的痛楚也似乎就能被分散。徐徐一开始以为容晴是去卫生间方便,没想到他居然是开始打扫起房子。“容晴,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让你休息么?”
徐徐站起身走到容晴旁边,语气中也含着几丝责问的意味。容晴停止打扫的动作,用标准奴隶姿势跪好,额头抵着地面,解释道:“下奴身体无碍,自应将前几日落下的打扫赶紧做了,如果打扰了您休息,请责罚。”
徐徐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疏远,故意坚持遵守着奴隶的本分,故意在这种时候气她。她咬牙霸道地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到沙发附近。其实以徐徐的力气是根本不可能这样轻松拖动一个成年男子的,容晴是主动配合着爬过,尽管腿上的伤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姿势改变而产生撕裂的痛楚。他看出她生气了,是被他激怒了。他不太懂她的情绪根源,他以为她早就做了决定,孩子突然来了,她不想要,去做掉,然后继续之前的生活。也可能她会因此更谨慎,会厌恶直接与他的亲密接触,会尝试别的玩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你也有一半的责任不能推卸逃避。”
徐徐郑重其事说道,“我想,我还没有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所以,不能要。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