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敲响警钟,他害怕对这个人的注意会某天过孟心谣。
陆九渊今晚过来,目的明确。
就是警告顾一瑾消失。
他在车里将宗旨默念了好几遍,就像拼命记住,却大脑自觉逃避的东西。
直到顾一瑾从医院出来,陆九渊看见她的那一刻,浑身血液急翻涌了一下,心跳加。
那种难以名状的点滴雀跃、像柳絮挠着痒痒的舒适和苏麻感,紧紧地、温暖地包围着他。
他有好几个瞬间忘记了过来的目的。甚至,说出“你别再管我”
这句时,心中不安:不会真的不管我了吧。
顾一瑾也沉默一会儿。陆九渊瞳孔不眨地望着她,手指暗暗抓着座椅。
“只要孟心谣走,我不会再出现。”
顾一瑾低声。
“放心吧,我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纠缠复婚的意思。”
“只是你家人,除了陆玄霆,都对我很好,我不能看着你受骗。或许换个角度想,我对待所有朋友都是如此。你不特殊,也不唯一。”
顾一瑾说这句话时,心脏悄悄抽了下。
陆九渊神情冷了不少。
“如果你实在介意,也请允许陆贺行帮你。他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对孟心谣有什么令你多想的企图。”
“我只是希望你身边没有坏人。没人再伤害你。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负责。”
“至于有没有我,无所谓了。”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不是万里挑一。”
顾一瑾心里闷的疼。
你就是万里挑一。
晚上十点,陆九渊思前想后,将顾一瑾给他的药检验报告给了孟心谣。
一刻钟后,孟心谣电话打了过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
陆九渊说,“如果只是顾一瑾空口凭谈,胡乱周作,也请你给我还击和反驳的底气。”
“报告没有问题,”
孟心谣语气依然平静,“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来问我。只是没想到……”
她顿了下,“这么快。”
陆九渊低声:“你说吧,我听着。”
“我想当面说,”
孟心谣道:“这样吧,后天我请假,去B城找你。”
“行,”
陆九渊道,“没什么事早点休息,我明天有会,先挂了。”
孟心谣似乎还想说什么,到头却欲言又止,沉默挂断。
陆九渊其实睡不着,他仰着面瘫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顾一瑾在车里的话。
他感到莫名的烦躁,同时隐隐的期待。心底像春天滋长的野草,蹿着尖儿和新鲜的暖意。
他叫了服务,点了瓶红酒。
五分钟后,房门被敲了敲。陆九渊起身开门,侍者替他将酒拿进去。
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谢谢,但是我没有点甜品,您是不是搞错了。”
陆九渊一愣,出来朝隔壁看。
隔壁的顾一瑾余光瞥见他,四目相对,同时一怔。
顾一瑾……住在他隔壁?之前绑架时候也没注意。
陆九渊眼睛无意识地明亮起来。顾一瑾偏过头。
完了,又要说她跟踪他。
“小姐?”
侍者喊了两声顾一瑾,后者才回神,“蔓越莓红丝绒是赠送的,餐已齐,您请慢用。”
“好的,谢谢。”
顾一瑾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也没再多看陆九渊一眼。
那门在陆九渊眼睁睁的注视下合上了。
居然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