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受到惊吓,慌张地想要下去,身体往后仰。
“别乱动。”
沈霂远揽住黎西的腰,一个转身,和他换了个位置。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木板的震动清晰的传到后背上,黎西身体一颤,下意识扑到沈霂远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沈霂远明显愣了一下,这么用力的拥抱他还从未感受过,好像把全部交付给了自己,完全的信任。
“请问里面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刚才在外面听见有声响。”
服务员担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黎西抱得更紧了,闭紧眼睛,鸵鸟般把脑袋埋在沈霂远的怀里。
“和她说没事。”
沈霂远贴在黎西的左耳边说。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很神奇地安抚了黎西,他缓缓睁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事,我,我不小心绊了一下。”
“那就好,我们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喊我们。”
“嗯,我知道了,谢谢。”
服务员走了后,黎西终于松口气,短短的几分钟,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一会儿一个惊吓。
因为外面有人,不能在更衣室里待太久,沈霂远放下了黎西,但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抱着胳膊,透过试衣镜,一直注视着黎西的一举一动。
男人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黎西想转过去,但不管转到哪一边都是面对着沈霂远,他只好低下脑袋,快速一口气把衣服换好。
拎着衣服从店里出来,黎西不敢看一眼服务员,生怕被发现刚才他们在更衣室里做了多么大胆的事情。
晚上,沈宅灯火通明,门外停了很多高档车子,陆陆续续有穿着不菲的人从车里下来,有说有笑的结伴走进宅子里。
他们的车子早到了十分钟,但沈霂远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的脸色阴沉,眼神阴鸷地看着车窗外。
黎西抬头在后视镜上和驾驶座的邢慕对视上,邢慕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沈霂远抬眼:“邢慕,你下车吧,看一下高胥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邢慕立刻收敛表情,一脸严肃道:“好的,二少。”
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黎西,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下了车。
车门关上,只剩下黎西和沈霂远两人,他紧张地攥着西装衣摆,心脏咚咚直跳。
忽然,肩膀一沉,沈霂远靠在了他的肩上,黎西微微睁大眼睛,满是错愕。
“真是一群虚伪的人。”
沈霂远声音低哑,透着隐隐的愤怒。
黎西愣了愣,小心翼翼侧过头,余光里,沈霂远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明明生气的表情,他却从中窥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沈霂远的手背,软声道:“沈先生不想下去也没事的。”
沈霂远睁开眼睛,窗外昏黄的光映在他的瞳孔中,微波粼粼,像是倒映在水面的火的影子,失了温度的灼热。
黎西心脏一抖,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想要缩回手,但被制止了。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沈霂远握住黎西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把骨头捏碎了般,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我母亲的忌日。”
黎西愣住,一瞬间他感到心口传来沉重的痛楚,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一般,就连手腕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脑袋还没有做出反应,他便伸手抱住了沈霂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是沈霂远母亲的忌日,他肯定很伤心,但这么伤心的时候,却要参加这样一场宴会,换做是谁都不高兴。
沈霂远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把这件事告诉男人,每一年他都是这样度过的,过来参加名义上为了祭奠母亲的宴会,冷漠地看着谈笑风生的宾客,再和那个男人吵一架,最后离开这座宅子。
他从来不是什么脆弱需要安慰的人,他也不稀罕那些虚伪的情感,但是,看着男人圆润漆黑的眸子,心底有一个声音:说出来,看看他会做什么,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
男人抱住了他,露出比他还要痛苦的表情,那双瘦小的胳膊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沈霂远感到胸口泛起丝丝难以言喻的情绪,酸酸涩涩,仿佛浸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因为恐慌症发作而无法动弹的身体恢复了自主权。
沈霂远闭上眼睛,脑袋低垂,伸出手臂,将黎西完全的抱在怀里。
虽然身上没有什么肉,硌得慌,但是······被这样抱着,勉勉强强,感觉还可以吧。
小可怜装摔倒引男神注意
宴会里灯火通明,宾客言笑晏晏。黎西跟在沈霂远身后,迟钝如他也能感受到一进门整个宴会气氛的变化。
一时间所有正在谈笑说话的人停住,审视打量的视线纷纷落向这边,黎西如遭芒刺,僵硬地挺直脊背,脸颊绷紧,仿佛有无数只沾了糖浆的蚂蚁在脸上爬。
片刻,停顿的气氛恢复如常,大家继续聊天,仿佛刚才的一瞬间是错觉。
在一堆人中一个身着咖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笑容满面走向这边,到了面前,黎西发现这个人的眉眼居然和沈霂远有几分相似。
“霂远晚上好啊,见你一面真的很难呢。”
沈纶笑盈盈道。
沈霂远勾唇:“我忙着,不像你那么闲,可以在家里应酬。”
沈纶对沈霂远的话习以为常,面不改色,视线落向一旁的黎西身上,微笑道:“你是霂远新请的助理吧?我听元音说过,辛苦你照顾我们霂远了,他脾气不太好吧?”
“啊,”
黎西愣了一下,想也没想,道,“没有,沈先生人很好的,他,他还帮了我很多忙,你不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