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短暂的忘记并不是真的忘记,只会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让他一直重复回想起江折意的死亡。
虞明清不想让自己沉浸其中,便将工作带回家,用极低的效率来完成,以便让自己渡过漫长的夜晚,打这无处安放的时间。
只是这样的自欺欺人,终于还是在他从自己带回家的一堆东西里,现了那份放了很久的礼物时没能撑住。
看着那枚定制的红宝石耳钉,不知从哪儿来的眼泪便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眼泪来的无声无息,没有道理,单看虞明清此时平静的表情,怎么也不可能和哭联系起来,他看上去分明和平时别无二致,可就是那两行眼泪破坏了一切。
这不是哭,这只是单纯流泪,当眼泪不断从脸上滑落,虞明清想忽视都不行。
他就坐在那里,看着耳钉,静静等眼泪继续流,整个过程都伴随着沉默。
这个夜晚满是寂静,听不见半点声音,床头的灯笼罩着他,昏黄的灯光下,背影满是孤寂。
当一件打心底里不希望它生的事生时,人们往往会下意识欺骗自己,之前的都是错觉,其实什么都没生,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
即便偶尔清醒,也会很快继续催眠自己。
往往要等很久之后,才会慢慢接受现实。
虞明清也是如此。
他不见江折意最后一面,不看他的尸体,不参加葬礼,不送他下葬,强行让记忆里的江折意停留在那天出门时的模样,清醒着欺骗自己。
这段时间以来,他时常幻想着江折意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然后告诉他,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
但三个月已经是极限,虞明清再也无法维持虚假的幻想,这个梦,终于还是在这枚无人问津的耳钉前醒了。
虞明清闭上眼睛,藏住那满眼痛意。
……
【“腿怎么了?”
虞明清看着他膝盖上的深紫。
“摔了。”
江折意随口道。
他点燃一根烟,隔着云雾缭绕,微眯着眼睛看向虞明清,“过来给我揉揉。”
虞明清皱眉避开烟味,却避无可避。
他直接伸手抽走那支烟按灭,找来药膏给江折意揉膝盖,揉着揉着,江折意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虞明清拍开那只手,“腿不痛了?”
江折意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身上,抬着他的下巴,“就是残了,你也得伺候我。”
虞明清拍开那只手,用满是药膏味的手脱掉江折意的衣服。
他明白了,这人就是找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