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听见岁淮说:“有想要的礼物,但是你没法儿送,任何一个人都送不了。”
“你先说,我听听看。”
“时光机,你有吗?要么就月光宝盒,你也没有。”
岁淮声音很淡,情绪也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鼻腔酸涩,喉咙像堵了几斤黄沙,“我想回到那天,那个下了暴雨的晚上,如果我没有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掉头找余伟拿碟片,如果大路没有施工封了我没有经过那个巷子口,如果我没有选择去追他,没有发烧,没有失去意识,没有说出那些秘密,你没有听见。”
她一句句说着,周聿白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她最后一个字和标点符号都陈述完了才抬头,“没了?”
“没了。”
“是不是忘了一个啊?”
“没忘。”
两人隔着距离对望着,彼此心里都有数,他口中的“忘了”
是指什么——如果她不喜欢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根源不在岁淮说的那些“如果”
,而在这个如果。
岁淮:“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做出的事情就没后悔的。周聿白,不管你怎么想,别人怎么看,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有一句话我得说清楚了。”
“我喜欢你这件事没有如果。”
“因为我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后悔。”
周聿白的好,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好,岁淮确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跟周聿白一样掏心窝子,毫无条件,不求任何回报的对她好。再也没有。所以无关对错,无关伦理道德,就像之前看的那场电影,她问他那个问题周聿白说的那个回答一样。
岁淮喜欢周聿白,这件事存在即合理,不该被任何一个假设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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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和周盛巡抵达安怀国际机场是在下午,正值月末的一个周五,第八节课下课后直接放学。周聿白和岁淮坐自家车去接机,一家四口团聚,晚餐在餐厅吃的,其乐融融。
席间问起两小孩儿的成绩,周聿白照旧坐稳第一,岁淮成绩这学期进步很大,从开学的六百名到现在的四百名,钟晴听了开心地合不拢嘴,“老周,咱家岁岁照这个冲劲,明年高考最低也是个211。”
“那是。”
“就算维持现在的成绩也能上个重点。”
“到时候咱俩看看学校,帮俩孩子筹划筹划,让小聿和岁岁一个城市,离得近,好互相照看。”
“我看咱们安怀本地的淮理大学就很好,排的上全国前三,离家也近,到时候小聿上这所大学,淮理旁边有师大和理工大,咱家岁岁成绩正好从两所里面挑一所!”
周盛巡宠溺地看着妻子,点头应好。
钟晴说得嗨了,倒忘了问俩孩子的意见,“你们怎么想的?”
“叔叔阿姨,我挺想在安怀本地上学的。”
岁淮生长于这座南方城市,小时候的漂泊乃至影响她懂事后格外恋家,不太想出远门。
“小聿,你呢?”
三人的视线看过去。
周聿白夹了一块虾尾酥,不紧不慢地咀嚼完,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嗡嗡振动的手机,朝包厢外走,“去接个电话。”
钟晴和周盛巡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