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在镶金的面具上反射出夺目的光辉,女宾指尖夹着一张纯黑色的卡片,她轻轻在门口刷卡机前晃了晃身份卡,服务生尊敬的态度好像机器人一般的公式化,他唇角微笑的弧度恰到好处,连每次欢迎的话语音调都一模一样。
刻着藤蔓和蝴蝶的金面具坚硬冰冷,伊莎贝拉伸手抚上面具的唇角,那里镶嵌着两枚对称的红宝石。她很少以戴面具的方式参加玫瑰派对的聚会,她对自己的化妆水平有信心。但戴面具有个好处,可以隐藏她作为俱乐部创始人的身份。
她来的不算早了,安诺拉酒吧已经容纳了不少会员,他们有的在脸上涂着油彩,有的像伊莎贝拉一样,戴着各种面具,有威尼斯面具、也有日本的能剧面具、中国的脸谱面具,甚至还有搞笑的玩偶面具。看样子这群掌握英国乃至世界经济命脉的商贾巨鳄的继承人们对自己的身份保护谨慎又敏感。
伊莎贝拉环顾四周,快步朝着独身坐在吧台的女人走去,那人戴着夸张的镶满了珍珠宝石的全脸面具,正端着一杯红葡萄酒自斟自饮。
“卡萝?”
伊莎贝拉坐在她身边,开口问道。
“你是?”
女人戒备地问。
“Rosie。”
“我的天啊……”
卡萝扶住额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这次换了耳钉、染了头,香水也用了冷门款。”
“你的指甲油。”
伊莎贝拉指尖轻点桌面。
“好吧,”
卡萝无奈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在干什么……但还是非常感谢你解决了那批卡在海关的货物,真的,那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哥哥说要请你共进晚餐,你收到邀请了吗?”
“没有,”
伊莎贝拉疑惑地摇摇头,她笑着说,“不,我才要感谢你,多亏了你把那套房子及时改到你的名下,不然我这会儿恐怕还在禁足呢!海关的事我可说不上话,你该感谢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
卡萝重复道,“噢,的确是他联系我变更房屋所有权的,那之前的事……是和他有关吗?”
“嘘,”
伊莎贝拉竖起食指抵在面具唇前,“不能再说下去了。”
“好吧……”
卡萝点点头,她半开玩笑道,“我可算知道我哥哥对这位先生的恐惧感从何而来了,当我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也吓了一跳,福尔摩斯先生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简直是把人放在显微镜下,把你的过去全都剖析得清清楚楚。被他管束着可不太好受。”
伊莎贝拉还没接话,一个戴着复古纯黑半包面具的男人走到吧台,坐在卡萝旁边,伊莎贝拉及时止住了话题,她边和卡萝聊着没营养的股市涨跌以及颁布的经济政策,边听着那位男士和他身边的同伴聊着关于比阿特丽斯公主和保罗里乌佐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位来自美国的贵公子竟然是个杀人犯……”
“闻上是这么说的,不过你知道嘛,他们一贯喜欢夸大事实。对了,他俩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