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见他们天光大白这般动手脚,羞红了脸颊出去了:“奴去厨下瞧瞧去。”
贾琏进房歪在床上斜着凤姐,凤姐却是远远的靠着衣柜门,朝着贾琏笑:“二爷今儿竟然回来了,不去书斋呢?这是回来寻摸什么东西?”
凤姐说这话,眼睛在贾琏脸上身上睃来睃去。贾琏算起来旷了二十年了,虽然刚回来没有回过神来,那风流的性子岂能一日就改干净了,一时招惹的贾琏浑身燥热,一个没忍住跳了起来,将凤姐捉住摁在床上压着,低头就啃凤姐。
凤姐挣扎着啐他,脱身又跑到门口靠着,直喘气:“大天白日的闹什么,还是个读书人呢?”
贾琏恨得咬牙切齿关了门,伸手捉住她浑身摩挲:“浪蹄子,须怪不得爷,谁叫你大天白日招惹爷。”
凤姐也是年轻媳妇,前日又被贾琏闪了一回,心里窝着火,这会子被贾琏勾引发出来,手脚只是发软,浑身软绵绵得被贾琏合身压下了,顿时衣衫翻飞,春光乍泄,天雷勾动地火,两人斗得稀里哗啦。
一时间满室娇音,玩转吟唱。
瞬间,狂风摆柳,花枝荡漾。
真是说不尽的春花秋月,诉不完的郎情妾意。
房门外头平儿面孔红的石榴一般无二,还要替他们守门眉,恨得死啐了几口:“还是主子呢,还说要读书,这不知道是读的什么书呢?
这一闹直闹了两刻多,屋里方才风平浪静了。
凤姐想要起身招呼,只是浑身绵软,只得招呼平儿进去,一番梳洗,夫妻们对坐,凤姐面上只是羞红,当着平儿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死丫头,笑什么,还不给你二爷上茶盅。”
平儿搭着眼睛摆上了炕桌:“吃什么茶啊,没得坏了胃口,这会子正逢着饭时呢,肘子也煨烂了,正好上桌,奴替二爷烫了酒,二爷这些时候辛辛苦苦读书替奶奶挣诰命呢,奶奶您陪二爷好好喝几杯才是。”
平儿说着要走,贾琏伸手拦住了:“你跟你奶奶情分不同,二爷也不外道你,你也坐下吃一杯,完事了,我有话说。”
凤姐也伸手拉着平儿坐下了,凤姐自己上了炕桌,夫妻们吃酒,平儿布菜,贾琏心情很好,也给凤姐平儿奉菜,三个人吃得欢欢喜喜心满意足。
一时收拾停当,凤姐便问贾琏:“叫人把铺盖行李搬回来?”
贾琏摇头,招呼凤姐道:“不忙,你先坐下。”
凤姐坐下问:“这是有事儿呢?”
贾琏看眼平儿,示意她看住门户,这才回头对凤姐说:“你把我的行李卷儿再增加一套,盘缠银子也预备双份,我有用处。”
虽说贾琏早跟凤姐打了招呼,要出去走一走长见识,凤姐也答应他了,却没大当真,贾琏的事情历来没个准,所以,凤姐还没着手替他准备,见贾琏这又提起来,似乎真有此心,又要双份,莫非还要捎带朋友,因问:“这是怎么的,二爷要兜揽什么人嘛?”
贾琏没想到凤姐这般敏锐,倒是把凤姐多看几眼,这女人还真是聪明得紧,可别让她自负聪明坏了事。
贾琏知道凤姐跟老太两个都很喜欢秦可卿,贾蓉退亲的事情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故而,贾琏哪敢实说,敷衍一笑:“我出去是为了增加学问,将来好挣前程,不是游山玩水,可以随性而为,总要学有所成,我才回来,这一去不知多少时日呢,自然要把所有的事情计算进去,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凤姐见藏藏掖掖,心中不悦,鼻子一哼:“二爷不乐意说,谁还不乐意听了。”
言罢,凤姐婀娜起身,作势要往外头去。
贾琏恨她装腔作势态,今日却是心情顺畅,很乐意配合,起身拉住凤姐,在她脸上狠狠搓捏几下才道:“你我夫妻一体,我不说,并不是不相信你,这事儿我还拿不准呢,怎么说?倒是你,今儿这话出了房门,切莫泄露半字,否则,麻烦来了别怨恨人。”
凤姐一笑:“这我省的,只是二爷方才说考完就动身,这又何必,依我说,既然二爷志在必得,不如咱们摆上三天戏酒,好好热闹一番,毕竟这两府之间多少年没出过一个秀才老爷了!”
贾琏愣住。
凤姐笑问:“干是二爷心里无底?”
015
贾琏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动,立时想到个好主意:着啊,荣府办酒宴,贾珍父子必定要来捧场吃酒,那时候自己设法把贾珍灌醉了,最好睡他个三两天。
贾蓉再觑空子退亲,等贾珍睡醒了,贾蓉已经脱钩而去。
纵然贾蓉不乐意退亲,自己也没损失。顿时笑起来,伸手把凤姐手心勾一勾:“好个贤惠媳妇,叫我怎么不疼你!”
贾琏说着又跟凤姐猴起来。
凤姐岂能再随他胡闹,“老太太等着我商量事儿呢。”
娇嗔一声,扭着身子跑了。
贾琏笑嘻嘻瞅着凤姐落荒而逃,心情愉悦,脸上笑容收也收不住,回头瞧见平儿在窗口伸头缩脑,一笑招手:“平儿进来。”
平儿扭脸逗弄八哥儿,不肯进屋:“二爷有话只管吩咐,奴在这里听得见。”
贾琏顿时气笑了:“爷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这会子我有心吃你,也没力气呢。快些进来吧,有话吩咐你。”
平儿听这话倒是自己多想了,脸上一阵羞红,觉得怪不好意思,却是挨挨蹭蹭进来了。
“二爷您最好是有正经话!”
贾琏自己在门口瞅了瞅,见左右并无闲人,这才回头问平儿:“才刚要与你奶奶问的,她道跑了,我只有问你,东府小蓉大爷说亲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