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清的这个解释,金融部的人是不信的,至少罗英不信。
罗英自觉已经找到了裴如清的死穴,她也顾不上俞子舜在前了,“秋毫和裴温之间的恩怨已经是过去十几年了,裴温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照片,就找上门来?我们兴业也不是怕事的……”
她故意抬高了一点声音,“之前温青飏告我们造谣他的恋情,我们不也扛下来了吗?”
难不成一张老照片,会比裴温少东家的名声还重要。
太子爷都肯为了裴如清,对抗温青飏的起诉,让公关部周旋一点来自裴温的小抗议,算什么难题?
罗英在赌,赌李明姗会在这件事后器重她。
横竖,她已经在太子爷这里记了名,如果再不能抱住其他大腿,以后就别在兴业混了。
俞子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眸中头一次酝酿起了风暴。
“你既然写秋毫,应该了解秋毫的历史?”
罗英一怔。
太子爷和她好好说话,她反而有点怕了……不,她不是怕和太子爷说话,她是害怕,太子爷此刻骇人的神情。
那神情,似乎是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要把她绑上绞刑架一样。
俞子舜继续问,声音冷得像冬天雪地里藏的刀,“兴业金融从来没有写过秋毫,你知道为什么?”
罗英想摇头,但脖子僵硬。
“你问问你们主管,为什么!”
俞子舜几乎吼起来,“兴业金融部是和谁一起创建的!”
他一拳砸到了办公室外的雾面玻璃上。
呯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应声一抖。
玻璃上霎时裂开蛛网,而俞子舜的手,渗出了血。
裴如清看得心惊。
是先前的旧伤。
是他上次在她的出租屋,破开柜子时手上受的伤……其中有些伤口深,手又常活动,好得慢,如今终于恢复个八成,又裂开了。
李明姗抬起了头,一面震惊于俞子舜的暴怒,一面愕然于他手上的伤,一面……又有些茫然。
金融部,是和谁一起创建的?
俞子舜回过头来,看到她一脸的不解,冷笑,“也对,你父亲也是在之后才加入的兴业,金融部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还在树干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前人来了,必须要交钱乞求,才给一块狭小的荫蔽之地。
李明姗,鸠占鹊巢,且耀武扬威,不知廉耻。
“俞总编,”
法务敲了敲金融部的大门,探入身子,“我刚刚在工作通上找你,你没回话……”
所以她找到这里来。
“我们刚刚收到裴温集团的警告,说我们金融部员工与他们集团内奸勾结,盗用裴温隐私图片,请我们立即采取措施,制止图片外泄,并对员工进行严厉处罚。”
平地惊雷。
罗英的脸白了。
金融部其他人,震愕得无以言语。
裴温找上门来了!
裴温真的因为一张照片,找上门来,气势汹汹,要给兴业讨一个说法。
法务继续:“裴温那边已经出了通告,对泄露照片的高层予以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我们这边……”
俞子舜回身,看着李明姗,冷漠道,“这件事交给你,配合法务处理,能干好?”
李明姗木然地点头。
这里已经没有留的必要了。
俞子舜也不可能再解释什么,他知道自己每多说一句,就是给裴如清心头多加一道伤。
他的手机在响。
俞子舜看了一眼,谁的招呼都没打,径直朝外面走去。
裴如清怔了怔,当即也不顾众目睽睽,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