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围的一切让艾尔莎感到陌生,她不记得那些泡在罐子中的‘兄弟姐妹’,记忆中只有零星的片段。
“所以…我也是它们其中的一员,那我们的关系呢,都是假的吗?是我一厢情愿的角色扮演游戏?”
艾尔莎难以接受,她不相信她们之间的情感是虚假的,可母亲似乎从没主动承认过她的身份。
“研究者对实验品产生情感本就是错误,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希尔冷冷地说着,但随后她蹲下身子托起小家伙的脸蛋,她们注视着彼此。
“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情感充满虚伪吗?”
“我……我不知道。”
小孩子能弄清情感的意味实属难得,要她们辨识其中的真伪那便是在为难人了。
“最初的我认为,变化无常的情绪是一种阻碍,一度诞生过抑制、甚至是舍弃它的想法。”
“但我渐渐认识到,即便有着诸多弊端,这些情感也是我还活着的证明,人绝非冰冷的机器。”
希尔将艾尔莎抱起,随后用魔力取来一册档案记录。
“这些是与你有关的实验项目记录,从诞生到成长,想知道什么上面都有,但我真正想说的与它无关。”
“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更不是什么可悲的扮演游戏。”
将文件交到艾尔莎手中后,希尔叹了口气,“关于所谓的母亲,我的的确确从未主动回应过。”
“因为爱是双向的,你出生以来第一眼所见的便是我,将我认作母亲很正常,但我……抱歉,或许我还没有做好那种准备。”
这个称呼不单单是两个字那么简单,更是一种责任,爱的值域难以估算,它自始至终都有着沉重的分量。
艾尔莎愣了愣,这并非她想要的答案,但她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对于母亲来说绝非可有可无的存在,否则她也不会如此纠结。
“不对,不是这样的!”
“为我做饭,哄我睡觉,会在不开心时讲故事,也会因为我没回家而感到担心。”
过往的回忆不断在心中涌现,艾尔莎突然明白,是自己太过焦虑了,或者说她们都还不够成熟。
女儿也好,母亲也罢,两人是第一次尝试而已,未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摸索。
“您或许还在迷茫,但对我而言,妈妈已经是最合格的了。”
“……”
惊讶、茫然,还有一点点复杂的难以言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做家长这件事上,希尔没想过自己会被其他人开导,或者说是认可。
最初只是想观察实验体的数据,后来觉得她俩毕竟流着相同的血脉,稍微照顾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情感变得如此之复杂的呢?
希尔忽然记起给艾尔莎取名字的那天,当时觉得需要一个顺口好记的代号,一直称呼A022太过麻烦。
没准就是从那一刻起,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甚至自己前进的方向也在不经意之间发生改变。
怪不得曾有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