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抿了抿唇,紧皱着眉头。
他明白,她很想治好这病症。
本该是翱翔于空的苍鹰,怎会甘愿受病痛桎梏,做困于金笼中的夜莺?
刚成婚时,他也派人去找过好些个药材,可都不如她自己找来的好。
想想也是,就找药这事,她的路子总比他更宽些,若能寻到,怕是早寻来了。
后来他特意打听了丹青药铺——
放眼全京城,没有多少人比任家更擅治体弱之症。
沈轩瞧着她,姑娘双手捏地紧紧的,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和她待的久了,便也学会了猜她心思,少顷便想明白了她没能说出口的话。
她想为他生孩子,他自然是高兴,可就算没有,也没有什么遗憾。
她肯将自己交付于他就足够了。
“我答应过你的一直做数,若当真与子嗣无缘,我不会在意,沈家也没有人会为难你。”
卫明姝抬头,不曾想他能想到这些,“我知道。”
可她想像正常人一样,能够生儿育女,教他们善恶是非,将两家的家风荣光继续传承下去。
房间内没了声响,察觉到那双眼眸中的黯淡,沈轩也没再多说什么。
许久过后,卫明姝扯开衾被,将白嫩的玉足悄然藏了进去,“睡吧。”
沈轩回过神,却是没有动,“上了药再睡。”
卫明姝手臂一顿,本已刻意忽视那火辣辣的不适感,此时却骤然被放大,袭遍全身,“我没事。”
沈轩坐在床边,紧盯着她的双眸,卫明姝避开那目光,挪到墙角躺下,“太晚了,要不先睡吧。”
答案可想而知。
被中传来呜咽不止的哭声,却听得人胸中激荡难耐,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屋里的灯方才被吹灭。
男人下榻,拿了娟丝帕,又转去屋外吹了好一阵凉风,才颇为熟练地钻回姑娘被窝。
————————(某江拉灯分界线)
翌日,已是日上高头,窗外秋叶在地上翻卷,沙沙作响,吵醒了一夜好梦的娇娘。
卫明姝平躺在床上,因着沈轩给她上了药,身上的不适感已经减褪了许多,如今只觉一片滑腻。
早些时候,男人便起身,她醒了一会儿,隐约记得他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好像是说他先起床练武。
他倒是精力充沛。
她动了动手指,想着勉强撑起身子,忽地腰腿酸痛往上窜,又直直躺了回去。
勉强一手伸出床幔,轻轻拨开了些。
兰芝早已候在房里,看到床帐内的动静,慌忙赶上前,“小姐醒了。”
卫明姝一副被折腾狠的模样,眼皮都是红肿的,嘴唇泛了些白,一动不动。
兰芝勾好帐帘,赶忙扶她起身,看到那颈子上的斑驳,还有那领襟里若隐若现的痕迹,面上很是不好看。
“小姐,我给你上药。”
卫明姝听到这两个字眼,清醒了几分,点了点头,犹犹豫豫解开了衣裳。
待到看清全部,兰芝不禁瞠目结舌。
她家小姐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稍点儿磕碰都是件大事,如何受得了这般磋磨?
这、还有这,让她怎么下手上药?
兰芝沾上药膏的手停在半空,嘴角迅速下弯,眉毛拧成一团疙瘩,须臾过后才问道:“小姐,姑爷是不是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