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时喜感中带着无奈,“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一心。人家说,失忆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
“我连她丢下的所有工作都接了,本来就不打算放弃。只是现在这样,无从下手。”
江哲平油然感慨,“我那晚捡到她的记时,旁边有点血迹我就很不安了,果不其然。这丫头还愿望成真了呢。”
“什么愿望成真?”
“我捡到过她的许愿瓶,里面的愿望是想“失忆”
,变回无忧无虑的小孩。但她却忽略了,她这样,为她保存过记忆的人大概都会痛苦。如果是我,应该是希望时间倒流。”
说着,江哲平沉沉叹息,没呼吸一口气都是难过。
这时,夏正时提出了一个想法让江哲平阔然开朗:“那何不一切当重头再来?就当刚刚的是初遇。你刚看到她第一眼,那记忆也是从十八岁开始吧。”
他仰头看看天空柔和的阳光继续说:“从前的相遇没有珍惜好,用柏拉图的方式蹉跎了差不多六年的光阴。就趁现在,陪她一起回到从前,重相遇,重认识,把空虚贫穷的爱情充实回来。”
“可是,她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我怕她一旦想起这些日子……”
他蓦然低头,又看看夏正时无奈道:“她的脾气你懂的。只怕朋友也没法做。”
夏正时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后脑勺说:“江大律师,您的勇气就那么一点吗?失忆这种事情,哲学一点去看也是一种个人的时光倒流。现在又不是叫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只是让你用自己的方法跟失忆的夏小姐重培养感情。这不算更改记忆,不算干涉人权,不犯法。”
江哲平扑哧一笑说:“夏先生,这里不是法庭,不必这么说话,您的宝贝妹妹也常用这一套。”
“这是近朱者赤啊,兄妹俩有相同基因自然更容易相互传染。如果你有心,我帮你“偷渡”
进我家又怎样?以一心以前说得那么煽情,就是恢复记忆,也不会把你当成感情骗子一脚踢开。”
他搭过江哲平的肩,语重心长说:“她舍不得!她要是真不在乎你,就不会在夜市看到你跟第二个女孩走一起就醋意大,懂吗?”
说得江哲平心花怒放,笑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爷爷总这么说。不过想起当是跟一心十八岁初遇,这事就糗了,我感觉是报应。”
“怎么说?”
“说来抱歉,那天是迎吧,颜克寒对我向来就不待见,我们两人一见就吵出浓浓的火药味,一心上来劝架,我就不经意把她推跌了。我记得当时颜克寒很紧张,差点因此干架。但一心开口就用法庭规则来说事。大概是那时开始,她引起我的注意。”
回忆起当初江哲平都觉得自己心盲,竟然没现那份关注,那点爱慕是从那一刻而起。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是,我刚和她的“初遇”
是反过来一样。虽然,一样有很多花痴在旁,但我已经不如从前那般自在。虽然第一眼抬眸还是温顺,可是多说两句,想验证一下她的情况,便被狠狠踩了一脚。说实话现在还有点痛。你说是不是报应。”
听了确实有点可笑,但夏正时依然安慰道:“别胡思乱想。在陌生人面前她这么做是正确的。你应该庆幸她的自保能力还是让人放心的。”
“也许吧。不过,就算她没了六年的记忆,但也不想当初见她的第一面。我见的那个十八岁的她好像不会动手动脚攻击人。我印象中,她会这么放肆也是去年年底见她开始的。抑或者说,她潜意识没变。”
江哲平不由得想起去探望夏正期的时候,夏一心一路看着那些对自己使出花痴眼的女人,一边掐着他的脸庞。虽然当时会觉得她有点“暴力倾向”
,但且看今天她的话语以及举动,她对自己那种“占有”
的潜意识仍然存在。
只要看到雌性的眼光仰慕那张帅气的脸,她就会不开心。
江哲平十分愿意继续沉溺这种幸福当中,他意味深长说:“今天看是要出院回家了吧?一心有些考研的书和记都在我手上。”
“我懂了!”
夏正时轻轻拍拍他肩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说:“加个好友,常联系!希望你会跟我分享更多一心的过往。”
“我会,如果“偷渡”
成功,在下感激不尽!”
畅谈甚欢,只感慨时间流逝。
夏正期跑出来扯着夏正时的衣袖说:“还聊什么呢?姐都醒来,走啦!你这个车夫怎么还像大街上那些三姑六婆一样见了人就能聊半天呢?”
夏正时又惯性般敲了一下夏正期的天灵盖,说:“你是欠揍了?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哥哥的吗?说我三姑六婆聊半天,我告诉你,公司的优质项目都是这样聊回来的。”
“你不够我打!”
说罢,夏正期竖起了拳头。
夏正时一个手掌扳下他的拳头语重心长道:“我的好弟弟!这个大世界是有理走遍天下,而不是举起拳头说话的。这么粗鲁,别说万人迷,丑男第一就有你。好了,走了!”
江哲平看着那兄弟俩的背影,仰天长叹,想:虽然不是什么美丽的相遇,不过至少知道你的去向也算心安。也许这六年,忘了也好。只要你从心快乐,没有束缚。我也想看看那个刚满十八岁的你是什么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