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从背后走了过来,心疼地按住了他的手,哽咽地劝道:“别再找了,火这么大,怕是早就烧成灰了……”
清越奋力地甩开他的手,仍旧不停地翻找着,直到手指残破鲜血淋漓,才颓丧地抱头痛哭。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
看着清越嚎啕大哭的模样,清衡心中一恸,跟着红了眼眶。
“是崔琰诡计多端,你才会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绿绮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会怨你。”
他们这些人从小一起长大,有着超乎同门的情谊,更何况绿绮在清越的心中本就有着特殊的意义。
清越肩膀一垮,整个人都跌坐了地上。他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清越和眼眶红透的清衡,沈幸紧紧地握着拳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嗜血的杀气。
“少主,只要你一声令下,属下这就带人去永昌侯府取崔琰的狗头。”
废墟中,一个满面胡须的彪形大汉情绪激愤地抱起了拳头。
“不可!”
清衡神色凝重地冲他摇了摇头。“崔琰是朝廷重臣,贸然行刺只会惹祸上身。更何况,经过了今日的事,他必然早有防备。你这般冲动行事只会损兵折将、白白送死。”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忍气t吞声吗?”
大汉义愤填膺地怒吼着,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
在他的逼视下,清衡眉心一凛,沉重地垂下了头。
见清衡不再说话,大汉转身看向了沉默的沈幸,焦急地问道:“少主,你就让我去吧,这口恶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面对他的催促,沈幸神色晦暗地摇了摇头。
“少主!”
遭到拒绝后,大汉神色悲痛地叫嚷道,“崔琰敢和我们玩阴的,我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他有防备又如何,难道我还打不过他一个世家子弟吗吗?”
“杀了他也难消你我心头之恨,我要的是永昌侯府抄家灭族,永世不得翻身。”
记忆中那个火光四起的夜晚,便和今夜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父子,连行事做派都是那样的相似。
就算屠尽永昌侯府满门也不能磨灭他心中的仇恨。
“乘风,少主说的对,就算你杀了崔琰,绿绮也不能死而复生。不如先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我们总能将他们父子一网打尽。”
清衡神色凝重地看向他,眸中闪过一抹隐忍。听了他的话,乘风面上一紧,含恨地握紧了拳头。
“这一笔账迟早要算,到时候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大雨停歇后,山林回归了寂静。崔琰骑着马,连夜将谢凝带回了上京城。
入城后他们却没有直奔侯府而去,而是绕到了城北的一座宅子里。
被崔琰抱下马的那一刻,望着黑漆漆的院门,谢凝不安地问道:“怀瑾,这是哪里?”